朝堇听了心中一惊,忙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起身去开门,笑道:“那就多谢小哥带路了。”上官珏慢慢堆出一个笑容,紧随朝堇二人出去了。
“劳二位客人先去沐浴更衣。”那位童子笑着道。
朝堇低了头去瞧自己,又瞧了瞧身后的上官珏,见两人皆是鬓发散乱,衣襟破损脏污,伤口晕染,显出棕褐色的血迹,黏在伤口上。过去几日他们俱是如此,倒也彼此看习惯了,如今来到了这样一个清净圣地,方显示出自己的格格不入。为了不失礼于人,他们便依言先去沐浴更衣。
沐浴的地方竟是一座室内温泉池,分了男女两个池,中间用木板简单地隔开。有侍女进来专门为他们擦洗揉搓,洗去全身的脏污。朝堇将全身没入温暖的温泉池水中,摁了摁自己瘪得可以摸到肋骨的腹部,微微叹了口气。除去那一枚果子,他们已有三日不曾饮食,若是换了旁人,恐怕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再加上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在潮湿闷热的环境都已开始慢慢溃烂。朝堇还好,上官珏却脸色潮红,目光迷离,已有了发烧的迹象。但朝堇没发现,他也不想说了。他只是努力撑着自己越来越沉重的脑袋,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身后在为他清洗头发的侍女见状笑着道:“公子这一路进来很不容易吧,公子放心,我们有最好的伤药,保证你马上退烧,伤口也能很快愈合呢。”
“是吗?”上官珏淡淡地应了声,不置可否。
沐浴完,又有专门的侍女为他们的伤口剔去腐肉,一一上药包扎好,期间种种痛楚自不必多言。之后又为他们换上熏过药的衣服,两人收拾完毕,才一起出来去拂玉楼。
出来的时候,朝堇终于看了他一眼,也看到了他脸色的不正常,却只道是被温泉水烫红的,没有多想便转开了眼。
拂玉楼说是一个楼,倒不如说是一座宫殿,是整个竹楼群里最庞大最恢弘的建筑了。朝堇站在门口,看不到左右延伸多宽,也看不透纵深几何。这里的竹楼都一个特点,就是外表看似普通,里面却房间套房间,密道穿密道,犹如迷宫一般。而路线最为复杂的,就属拂玉楼了。即便如朝堇一般博闻强记,也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二人随着那个小童走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像是怕两位客人着恼,那位小童笑着解释道:“劳小殿下移步,我是这里的引路童子,专门在拂玉楼为各位族人引路,这里的路线属我最熟了。”说完他眼中似还有得意之色。
朝堇一愣,没想到归氏居然奢侈到专门设一个引路童子,只为了带路。
“拂玉楼有八百八十八个房间,由归氏技艺最精湛的八位建筑大师联手设计落成,其间路线之复杂,只有我一人能完全记住认全,所以便由我一人专门为大家引去各自的房间。往常我们族人都在一起用饭,虽然隔了不同的房间,但是所用所饮俱相同,都由我们归氏的一百名厨艺大师精心调制。今日因是外面来客,族长特命在楼中最豪华的畅华阁为二位客人洗尘。”那小童又解释道。
归氏中竟是这样分工明确而细致,二人听到这里,眸中都难掩惊异之色。
说话间,一行人终于走到了畅华阁,那位小童敲了敲门,便弓着身退下了。
里面有侍女来开门,朝堇二人进去一看,饶是见惯宫中景象的他们也不由得直咋舌。
只见畅华阁房间并不大,上首是一张黄花梨雕花平头食案,下首左右两边一字排开四张食案,每张桌椅上都放了一套琉璃酒樽,一套青花餐具,一双象牙镶金筷。这倒没什么稀奇的,只是畅华阁的四面墙中,用夜明珠、碧玺、祖母绿、石榴石、冰彩玉髓等各种颜色各种质地的宝石错落有致地镶嵌其间,均排列成一只白泽的模样,四面墙分别镶了白泽的喜怒哀乐四种情态,为房间平添了一丝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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