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纨本是出城去采药的,因为李慕华这段时间为了围城的事情日夜忧心,鬓边竟长出了几缕白发,她看着实在心疼,便去找曹生磨了半天求了一个乌发养气的方子,只其中一味何首乌,曹生手边一时没有了,想要再取,便要禀报上官珏开库房去拿。阿纨不愿再去求上官珏,想着青州西南莽莽深山或许会有,便一头扎进了大山里。
从白日搜寻到深夜,总算让她挖到了几颗,她小心地将它们放进身后的背篓里,红唇轻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往常总是李慕华逼着她喝药,咳嗽也喝,风寒也喝,伤筋动骨更是不必言说,直喝得她舌尖发苦,眉头都能拧成一个川字,几月未平。这次她回去,定要将那药熬得浓浓的,她还特意找曹生多要了两块黄连,看李慕华这下怎么喝得下去。想到这里,她的笑容中竟带了一丝丝捉弄人的快意。
她望了望夜空,猜想着李慕华此刻在做些什么,如同过去的许许多多个夜晚。为了帮他,她一月之中总有二十天在外头,杀人,夺物,或者调查,总有做不完的事情。但她从不觉得累,每当力竭的时候,她总会想象着李慕华正在倚窗牵挂她,那么即便是爬,她都会强撑着爬回去。那些因受伤而被迫躲在外面不敢回去的夜晚,她便会想,朴言在做什么,会不会和她一样,在想着彼此呢?
虽然大部分时候,李慕华根本顾不上她。为了青州,他已有数月不曾安枕,现下也多半依然在营帐中和诸位将领谋士商讨破城之法,这个她爱上的男人,永远将家国天下摆在第一位,不拘声名,不惧生死,即便是她,也只能放在后头。
但她还是很开心,爱上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怎么能不开心呢。何况这个男人,只属于她一个人啊。相识短短数年,他与她心意相通,悲欢与共,他让她知道究竟被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他的面前,她可以放肆地欢笑,也可以任性胡闹,不必在意他的想法。他总是宠着她,由着她,他其实不愿她去做那些事情,不愿她的手沾上鲜血。但阿纨固执地想为他做些什么,李慕华都明白,所以他从来不会去约束她做什么,他除了沉默地替她擦药包扎之外,就只会用一种很心疼的眼神看着她。在这样的眼神里,她几乎要沉溺下去,彻底地沉溺下去,忘记自己的使命,忘记自己的过去,忘记这世上所有的纷纷扰扰。
如果不是上官珏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话。
她的目光顿时幽暗了三分。
“嚓。”突然有什么东西擦过树叶,发出细碎的声音。
阿纨浑身的肌肉顿时紧绷了起来,她毫不犹豫地起身、转头、扬手,几枚银色的飞镖便朝着声音来处飞了过去。
“啊”地一声,一蓬血花飞溅出来,一个黑衣人惨叫着倒了下去。
不够,听声音至少有五个人,可是只有一个人中镖。
阿纨皱紧了眉头,却来不及细想了,因为几个黑衣人已经手执长剑攻了上来。
那把从不离身的红伞被她从腰间抽出,此刻所有伞骨都已变成了泛着冷光的刀刃,在空中旋转着袭向那群黑衣人。
“不自量力。”她冷笑道,身影一闪便来到一个黑衣人身后,袖中一滑滑出一柄刀刃来,瞬间割向那人的咽喉。那名黑衣人捂着伤口抽搐着倒下,同时红伞也再转了数圈之后稳稳地回到了她的手里。
那群黑衣人的攻势被红伞阻了一阻,很快又攻了上来。剑光飞舞,将阿纨重重包围在其中。黑衣人的人数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看来刚才的几位只是来探路的,见这边打了起来,其他在搜山的便都循声找了过来。
阿纨冷笑道:“不过杀我一个小小的女子,值得出动这样大的阵仗。”说话间她指尖那柄不过一指长两指宽的薄刃已经又割开了两个人的咽喉。听到后面风起,她便将刀又用力往后一掷,竟将那人的手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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