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周边的所有人心都颤了颤。
李慕华的身子也随着这声鞭响抖了抖。他的头再也没有抬起来过,他根本不敢看阿纨,怕自己承受不了阿纨失望的眼神,怕看到她一身的伤会发狂,也怕自己眼中的泪会暴露了他此刻的内心,让一切都功败垂成。
“啪、啪、啪”又是几鞭,阿纨痛得早就哼不出来了,嘴里的血沫随着她的颤抖一滴滴地滑落在地上,融入那些战死的人的血中,一样的鲜红,一样的炽烈。她近乎于疯狂地无声笑了起来,面目狰狞,再无往日的温婉或者冷静。“有本事,杀了我啊……”她挑衅道。
玉滟大怒,收起鞭子冲到她面前,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啪”地就是一耳光,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这般找死?”
阿纨噙着满嘴的血,在嘴里转了几圈,见玉滟上前,正中下怀,“噗”地一声就是一口血直直地喷在玉滟的脸上,一滴也没有浪费。
玉滟怒意更甚,她擦了擦脸上的血水,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竟是要往阿纨脸上招呼。
“想死?我偏不让你死。”她将冰冷的匕首贴在阿纨脸上拍了拍,狞笑道:“你的心上人就在对面,可他救不了你,或者说,他根本不想救你。这种滋味,不好受吧。是不是心如死灰,恨不得直接死掉算了?”
“呵呵……”阿纨笑道,“他即便不来救我,但我知道,他的心始终牵挂着我,不像你,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怜惜你半分。”
这话正正戳在玉滟的痛处,丝毫不曾留情。玉滟望了一眼不远处毫无反应的玉彦棠,心中一冷,反手就在阿纨脸上划了一道,从眼角直直划向下颌,带起一线血花,显然是恨急,也没有手下留情了。
“他既不来救你,那你这张脸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就此毁去吧?”玉滟满意地看了一眼那条血痕,道。
洛奕尘不忍再看,喝止道:“玉堂主是否打错了算盘?你也看到了,李慕华现在不过是阶下囚,不日便要推赴灵涯,斩首示众,以安民心。他早就反抗不了了,你现在拿一个弱女子来要挟他又有什么用?”
玉彦棠却不理他,只朝着李慕华喊道:“李慕华,你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若是在平时,若是按照计划,此刻李慕华一定会无奈地一摊手,将被重重捆缚的双手伸给他看,装作无辜地应道:“我也很想帮你,可惜我现在,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可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要怎样说,才能不辜负那个无辜的女子,才能对得起所有因他而死或者即将被他牵累的人,才能让他那颗悬于喉咙口的心重新放回胸膛。他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每说一字,都是错。
“嗯……”一声痛到极致的呻吟,竟是朝堇。她从两个士兵的掩护下缓缓地站起来,忧伤地望着玉彦棠,道:“棠师兄,你原本不是这样的。”
成者王败者寇,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老掉牙的话每个人都能说,这个道理每个人都懂,所以朝堇虽然不能原谅玉彦棠的所作所为,但是终归还是能够理解一些的。可他今时今日,竟学会了用一个女子来威胁别人,即便明知道木已成舟,一切都已无可挽回,还是执着地抓着手中的人质,摧残蹂躏,不图成效,不计后果,如此行事,已可说是毫无人性可言了。
朝堇望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残忍而暴戾的眸子,完全无法与记忆中的他重合起来。她闭了闭眼,道:“如果只有杀戮能让你快乐,那么,就让杀戮来为你书写结局。”
这是第一次,朝堇起了杀心。过去的千千万万次,不论玉彦棠做了什么,也不论玉夫人是如何嘱咐的,她心里始终念着那一点同门之谊。击退他,打败他,就可以了,她总是这样天真地想。可是她看到那个不甚熟悉的红衣女子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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