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城门,外面的喊杀声连他们在睢园里面都能依稀听到了,接连几声炮响,不少的民居都已经被炸塌了,仿佛是地龙翻身一般,震得他们连站稳都有些困难。
“殿下!不能再出去了,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那些火弹弓矢可不长眼睛!”阿夙想也不想,拦在了上官珏的面前,大声劝阻道。
“我就是去看看,没事的,啊?”上官珏耐心地解释道,一面试图绕过阿夙出去。
“不行!”阿夙态度一反常态的强硬,不惜与上官珏拉扯了起来。
上官珏无奈,退后了两步,问道:“阿夙,我是谁?”
“……”阿夙没明白上官珏的意思,将一双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是上官珏,永朝六皇子,灵涯王朝第四十二代子孙。”他苦笑,“不论我过去是谁,至少现在是如此。食民禄行民事,没道理战火都烧到睢园门口了,我却坐在园里闭门不出。外面那些被杀的是我永朝的子民,被烧的是我永朝的屋宇,被抢夺的是我永朝的土地,我有什么理由躲在这里?”
“可是,可是……你的伤还没好,曹大夫让你不要出去……”阿夙讷讷,“阿夙自幼父母双亡,无人教导,心中没有什么天下大义,此身此心,只牵挂着殿下一人的安危,殿下平安,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才能心安,殿下若是有恙,我……我恨不能以身代之……”
“傻孩子……”上官珏的目光柔软了下来,拍了拍阿夙的脑袋,温声道:“我不会有事的,我的事情还没做完,怎么舍得死呢?”
“让他去吧!”竟是闻讯赶来的曹生,他护着手里的一碗乌黑的药汁,递到上官珏的面前:“我新研制的方子,你喝了能舒服点。”
上官珏挑眉点头,乖乖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将空碗倒翻过来摇了摇,讨好地笑道:“我可以走了吧?”
“但愿你能记住你自己刚才说的话。”曹生接过碗,无奈地摇了摇头。
上官珏喝了药,不知是不是热气给熏的,脸色红润了一点,连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起来,他如蒙特赦一般,兴高采烈地一把拽过阿夙道:“走吧!”
风中硝烟味很重,冷不防地吸进一口,呛得肺管子都能咳出来。再吸一口,便是浓重的血腥味,交杂着泪水的咸腥,兵器的锈蚀味和尘土的腐烂味,在其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成了青州最主要的味道。可是偏偏还混杂着该死的荷花盛放的清香味,饶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现在也灰扑扑血淋淋的了,难看得很。
根本不用找,离他们几十步远的地方,便有三个士兵在屠杀老百姓,明晃晃的刀光一刀扎进肚子,连个声响都没出,再毫不留情地拔出来,带出一道血光,再对准下一个。
上官珏做了个手势,身后跟着的一堆侍卫便冲了上去,三两下便将那三个士兵杀了,但是被杀的那个男子却是已经来不及救了。
这几个看起来应该是一家人,背上还背着包袱,似乎是逃到这里被追上的。被杀的应该是这户人家的当家的,身旁荆钗布裙的女子哭喊了两声,见男人已经是无救了,突然一把夺过离她最近的一个侍卫的刀,二话没说便抹了脖子,只留下一个七八岁的女童呆愣愣地站在一旁,好像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夙皱眉闭紧了眼睛,似是不忍再看。
“我永朝……皆是烈性女子啊。”上官珏叹息了一声,显然也被这个女子的刚烈骇了一跳。
但眼下他却顾不得这许多,拖得越久,可能被杀的人就会越多,他只能抬步继续往前行。
“殿下……”阿夙出声叫住了他,一双眼却总是瞥向那个女孩子。
上官珏点点头,他怎么会不明白呢,同病相怜的她,比任何人都能懂得那个女童的痛,也更舍不得那个女童再受任何委屈:“你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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