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如意舫,白羽才知道原来病患不是秦红药,而是她的闺中密友、如意舫另一位正当红的清馆人柳师师。
虽是正当红,但柳师师卖艺不卖身,反倒不讨如意舫老板欢喜。
偏偏她患上了寒热症,又称疟疾,在大楚是几乎无法治愈的绝症。
如意舫老板原本打算悄悄送柳师师下船,随意找个地方丢弃了她。却是秦红药仗义,将她收留在自己的闺阁中。
老板终究不忍同时开罪自己最红的红倌人和清馆人,默许秦红药照顾着柳师师,却盼着她早些死去。
床榻上,柳师师面如白纸,已是病得极深。
她本就清瘦柔弱,这一病更是半只脚当即踏入了鬼门关。
“不瞒先生,我已经为师师延请了多位名医,可惜这寒热症”
秦红药眉眼泛起泪光,可见姐妹情深。
“红药别哭我有你这妹妹临终相伴走时也不算孤独”
柳师师居然先安慰起秦红药来。
只听她说话都语不成句,连外行人都知道这是病入膏肓的征兆,是要下市的光景。
白羽虽然通读医典,却没想到会遇上这种病症。
“先生为难吗?”秦红药看白羽久久没有动作,心中难免失望。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听说码头边居然有一位很是灵验的先生,只第一天摆摊算卦便引客无数。
医玄不分家,秦红药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见白羽,又许下一百两酬金的重谢。
可惜,这番期待似乎白付了。
白羽确实很为难。
疟疾在中原是绝症,她却刚好真有本事医治。
这治法并非学自医典,而是在胡地王庭传承的秘法。
但她左思右想,却发现配药难如登天,自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买卖接还是不接?
哗啦一声响,闺阁的门被拉开。
花魁的房中,走进来一位徐娘半老、浓妆艳抹的妇人,显然是如意舫的老鸨子。
“妈妈又来作甚?”秦红药面无表情道。“乖女儿,我当然是来看望你的呀。”老鸨子笑道:“怎么?师师的病还不见起色?哎呀呀,不是我说,这些天恩客们听说咱如意舫有人得了寒热症,一个个都害怕得不敢来
了。”
秦红药脸一沉,问道:“您这是何意?”“没什么意思。”老鸨子拿出一张卖身契,居然道:“我这如意舫养活多少人吃饭?红药你这般拖着我,真的不像话。往日我纵容你些也就罢了,只是从明日起,如意舫真的
容不下你们了。”
白羽在旁听得有些发愣。
哈?
老鸨子把自己手里最好的摇钱树往外赶?世上还能有这种事,老鸨子不要钱了?
秦红药拿起那张卖身契快速看了一眼,惊道:“把我卖给了逍遥阁?”
“正是。”老鸨子面露得色道:“乖女儿,我把你从小养大,现在又把你送去更有前途的逍遥阁,你该如何感谢妈妈?”
感谢?
秦红药手中捏着卖身契,气得浑身发抖。
如果不是逍遥阁开出二十万两银子的天价,她会舍得把自己卖掉?
在一阵畅快的笑声中,老鸨子转身离去。
秦红药恢复平静,郑重问向白羽。
“先生,你可有法子救我姐姐?”
她几乎不抱期望,只最后问一次。
看着床榻上气息微弱的病人,白羽明知道她不过是一串虚拟数据,却终究跨不过良心那道坎。
找老公固然重要,可见死不救白羽做不到。
轻践生命的人,有什么资格拥有爱情?
“有。”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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