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康也知道刘通判是有些道理的,便闷声道“罢了!你查实不明,先听本官重审此案!”
他一拍惊堂木,白羽知道自己又该跪下了。
“停!白氏蒙冤入狱,今日免跪!”陆永康赶忙道。
白羽一听,当然就不下跪了,可孔兴却不乐意。
“郡守大人,本朝律法,公堂审案,除非身负功名者,否则都该下跪才是。”
今日的孔兴,已经换下了那一身破旧儒袍。
他得了白仲达一万两银子,在清川郡购置房舍,家用所需全部换新。今天更是穿了一套崭新的蜀锦绿袍,意气风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高中状元了呢。
“呵?”陆永康冷冷一笑,却对孔兴道“跪下!”
孔兴一愣“大人,学生是有功名的,不用下跪。”
“本官今日便剥了你的功名!”陆永康怒笑着,当即冲衙役使眼色,立刻有人挥动水火棍砸在孔兴腿上。
他‘嗷唔’一声,哀喊着跪了下去。
“好叫大家都知道,本官已经查明,孔兴曾经数次去那醉红楼、绣春楼寻欢作乐。”陆永康淡淡道“按本朝律法,读书人逛妓院,是要剥夺功名的。”
孔兴傻了。
律法中是有这一条,可早已经无人遵守。寻花问柳、风花雪月乃是读书人一大风流事,怎么突然就被问罪了?
刘通判也懵了。
难怪孔家落魄得那么快,原来孔兴把钱都挥霍到女人身上了?
再一想父母去世后,孔兴便无心念书。原来不是江郎才尽,而是走上了邪路?
“可是大人,白仲达托媒,这白氏确实与孔兴算是立了婚约。”刘通判擦着冷汗提醒道。
“刘大人,你却是糊涂了。”陆永康冷冷看了同僚一眼。“去年白氏夫妇染疫病而亡,本朝所定三年孝期才过了一年,白白姑娘怎么可以嫁人?此婚约本就做不得数!”
“额?”
白羽懵了。
众人也都傻了。
律法中有许多条款,默认多是限制有官位、功名在身的男子。本朝重男轻女,对女人在守孝期上的要求并不那么严苛。
况且白羽十五岁,再过两年便是十七岁。十七岁嫁不出去,在清川郡已经算老姑娘了。
但陆永康身为郡守,他要这般解读律法,偏偏谁都拿他没办法。
“白氏婚约无效,她与谁往来亦无过错。孔兴流连烟花之地有辱斯文,诬告白羽入狱涉嫌陷害,贪得白氏商号万两银钱罪大恶极!”
啪!
陆永康一拍惊堂木“本官判孔兴杖责五十、罚没全部家产,充军流放三千里!”
一通水火棍,把孔兴的屁股打得血肉模糊,死狗似的拖了下去。
白羽都看懵了,怎么突然就有个青天大老爷替自己洗白远去?
对了,他姓陆?
难道
白羽忍不住抬起头,盯着陆永康左看右看。
黑乎乎的猛汉模样,与鬼王并不相似,怎么回事?
“白仲达违反本朝律法强配婚约、阴谋夺去白氏商号,你可知罪?”陆永康还没完,又把矛头指向白仲达。
白二早被吓傻了,瑟瑟发抖蜷缩在地上。
“郡守爷爷饶命,俺知错、俺不想死,老大家的银子俺都还她便是了!”
白仲达吓得痛哭流涕,居然还当堂漏出屎尿,一股子骚臭熏天。
陆永康捏着鼻子道“拖下去,洗干净了再打板子,也充军三千里!”
一场冤案,突然就雷厉风行地被翻案了。
白羽却高兴不起来,她估摸着这应该是鬼王的功劳。所以,自己大概死期也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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