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她也在琢磨,回京是要回京的,但能够不给他们造成不便是最好的。
而这个忙,谭绍也可以帮到她。
算起来该办的事情都办了,职级升了,宋逞这里也已经让他欠了自己人情,只待回京之后再见机深交。
余下只剩半年,运气好的话可以再立点功,但要想短期内立大功也许不太可能,她从前世过来,对未来事情心里有数的。
所以,时间看起来已经不那么紧迫了。
“你呢?”长缨问,“你有什么打算?”
他是替皇帝在这里出任务,想来也不会在南康卫呆太久。
堤下传来纤夫的号子,码头的喧闹隔着一两里的距离传过来,反而衬得树荫下更安静了。
霍溶没有回答,反倒是扬起下巴,指指不远处:“还记得那你在这里撞到我,让我帮你盯商船吗?”
长缨记得。也不过三四个月的事情,怎么会不记得。她扬唇道:“你当时还对我冷冰冰。”心里把她当成了“始乱终弃”的坏女人。
霍溶也笑:“以后不会了。”
长缨靠抵着树干,抱着膝盖,没有做声。
所有的“以后”她都没法想象,近来虽然该作的事情都还在继续,但等她离开后,她会做回沈璎,这个名义上的他的丈夫,会变成她的“前夫”。
她跟身边这个人,在将来某时某地重遇,也只能遵巡身份客套而有礼的面见。
她忽然间想起有些抓心的片段,他不顾一切地闯到凌家把她带出来,他无惧无畏地当着所有人的面站出来声称是她的丈夫,他说他要与她生同衾死同穴
很多时候也不是没受触动,可到底她是没福气的人。
他出现的太不是时候,如果再晚个几年或十来年,她心愿已了,而那个时候还能活着遇见他,说不定结局要好得多。
“我也快走了。”霍溶道,“我这边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樊信已经调离,如今漕运司的走向已经在掌控之中,剩下也没有我什么事情了。”
“是么。”长缨喃喃地。知道他会走,却没有料到这么快。“接下来要去哪儿?几时走?”
“短则十日,长则半月。”霍溶看过来,“很大可能我也会进京,你也知道,朝局乱成这样,而皇上又时有差遣
“长缨,”他顿了下,抬起来的眼里忽然充满了恳切,“如果你不想去吉山卫,那么,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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