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侯是否夸大其辞?倘若漕运总督府如此腐朽,为何都察院并未曾收到奏报?”
立时有都察院御史站出来反驳。
“张御史确定是没收到奏报而不是洞察悉知却隐瞒不报?”
凌渊仿佛料到了似的,紧随着话音冷冷扫视过去,同时又掏出份折子来打开:“据查,过去两年里湖州府以及南康卫共往都察院上报弹本四十七道!
“道道均指向漕运司官吏中饱私囊官商勾结,但有回馈的无有其一,张御史既然提出来了,那本侯就顺道将都察院也参上一本!
“都察院欺上瞒下,渎职枉法,臣请奏皇上下旨彻查!让与案者依法重惩!”
这番话掷地有声,满朝皆已哗然!
打从东亭侯摘冠求去之事件后,这大面积并且力度这么大的弹骇可是从未再有过!
谁都看出来凌渊这是动了真怒了,却不知道究竟东宫哪里惹恼了他?
有机灵的很快联想到了近日街头的事,随即拢手围观起来。
“皇上,武宁侯这是诬告!”
锅从天降,没想到御史出来应战都被他凌渊给算准了而有了准备,都察院都御史也不能不出列了。
“湖州码头与南康卫确有不少弹本上奏,但经都察院核实,几乎都是无中生有捏造事实!”
“再不是事实,文武两边衙门一共四十七道折子,是否也得呈交皇上定夺?”凌渊寒眼看过去,“还是说衙史大人们认为可以代替皇上决策?!”
都御史道:“你这是强辞夺理!”
“是不是强辞夺理,都察院先帮着皇上看看这份弹本以及罪证值不值得重惩再说!”
凌渊本就严肃冷峻,轻易也不搭理人不开口,加上他武宁侯实力在身,此今日却来势汹汹重击出击,顿时将素日抬起鼻孔看人的都御史给怼得无言以对,殿堂里也肃静下来。
站在前列的宋逞看看凌渊又看看杨肃,拈须未语。同为内阁学士的顾廉也在短暂的凝神后拢着手冷眼旁观。
余下如东阳伯父子与荣胤傅容等,虽是未曾出声,立在凌渊身后,却如同在无声中声援。
杨际渐感呼吸沉重,凌渊声势明显压住了场子,则勋贵带头弹骇起了漕运司,正中皇帝下怀,照此下去,皇帝是绝不可能会打马虎眼的!
他深吸了口气,看向顾廉,想冲他使个眼色,无奈顾廉压根就没往这边看来。
于是乎又只得转头给眼色与詹事府。
詹事于翼举笏上前:“启禀皇上,河道上之事或有疏漏,但水至清则无鱼,漕运南北数千里,官吏与船工无数,底下人纵有些许失仪,也无法杜绝。
“臣以为武宁侯所奏之事无须郑重其事,只须责令御史勤加监查即可。”
“于大人,武宁侯告的可不是底下人,而是漕运总督府上层十几位官员。”傅容一贯笑微微。
“漕运总督新上任未久,武宁侯所举之事与其无关。”
刑部也有外派官员在河道上,当即有人站出来。
“跟总督无关,那就抓巡漕御史和理漕参政,总得有个出来担责的。”冯少殷道,“武宁侯奉旨前往湖州,当廷呈上官吏贪墨罪证,总不能任凭诸位几句话就和了稀泥了吧?”
杨际抗不住凌渊步步紧逼,又见皇帝脸色愈发坚定,便抢在旨意下来之前道:“此事亦不能听凭武宁侯一面之辞,不如暂且将弹本先交付三司,容后再行定夺。”
凌渊道:“太子此言未免轻率,这弹本是呈与皇上的,都察院有欺瞒先例,怎可再交付与他?臣恳请皇上亲断!”
杨际开始气息不稳,再度看向顾廉。
顾廉却抱着玉笏站着,打定主意凝眉不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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