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看见也不是,说没看见更不是。
能把数万石粮食啃万的耗子,岂是几十只或几百只?
“看见了,看见了……”
“看见了为何不管?”
“起先只是一两只,后来发现耗子成群时,小米已被吃光了!”
“混账!你看得见耗子,便看不见粮食在变少么?你眼睛是泡粥里煮了还是掉钱眼里的抠不出了?”说完,对着顾扶威道:“王爷,您不妨派人去粮仓里面看看便知。耗子偷粮要打洞,先看有没有凿洞,即便知府大人后来补上了洞,但新旧不一,照样是能看得出来的。”
眼见要败露,知府“噗通”一声叩伏在地不停求饶,”是卑职鬼迷心窍,王爷且看在我多年来为民尽力的份儿上,再给卑职一次机会!”
离盏问,“王爷,依照您之前定下的规矩,私贪粮草该如何处置?”
“死罪,连坐。”这话语闭,突然两只筷子插进知府双目之中。
那人哀叫一声,血水顺着筷子的面颊汩汩流下,顾扶威抬脚往他脸上轻轻一踹,他仰面朝下,歪倒在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痛……”
“你眼睛看不清本王立下的规矩,留之何用?”
说罢,离开了人群。
他二人回了知府,叫来所有知府里的人,将贪污粮草一案摸了个大概。
这批粮草,分三次运到了西域三个不同的地方,卖了八万石,得了一千二白两银子,只剩了两万石给蒲梨的百姓。
这也就是今日蒲梨饥荒的根源。
顾扶威立了新知府,将案子交代下去,但凡沾染,一律砍头。
听起来倒是不大烦絮,但做起来实在焦头烂额。
首先,顾扶物跟这些人不常打交代,是非曲直,忠奸歹恶一律不清楚。
如果新任的知府恰好是旧知府的同党,这就相当于把百姓从一个贼窝交到了另一山的匪寇。
所以,且不论这新知府能力好坏了,首先要保证跟这案子没有沾染。
然而十万石粮食不翼而飞,哪有这么容易做到。这其中必然需要很多人暗地里打掩护,不说参与倒卖,起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忙是一定要帮的。
如此一来,分赃的人就多了,牵涉的人或许能占达知府的一大半。
顾扶威立下的规矩,是要连坐的。
但离盏想,这一大半的人都被砍了头,职位的空缺找谁补上是个难题。
于是提议,要不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砍几个典型算了?
但顾扶威坚决摇头,只说了六个字,“乱世需用重典。”
西域闹饥荒的不止蒲梨,想着发灾难财的官员亦不止这些数目。
要杀就杀个绝!
这就跟教育顽劣的小孩是一个道理。谁也不想动手打人,但只要你下定决心要教训他,那就不要心慈手软,他哭你便不打了。
你需得打到他不敢再有下次,一次性收关才是上上举,免得次次都打,次次又都打不听。
要知道金钱是最大的诱惑,多少人顶风作案,亦要捞取好处,
苍蝇老虎一起抓,老虎胆子大,或许下次还会犯,但苍蝇胆子小,老虎想怂恿它,他不一定会帮顾,私贪之案才能规模性减少。
于是,决定连坐的方式保持不变之后,立马要开始摸底。
案子大概是个什么情况,谁谁谁决计跟这案子无关,要尽快清楚,才好立新的知府。
接着还要讲上缴的贪污银两重新规划,多少银子买米,多少银子买药,都要一一计划。
这一折腾,果然累到了半夜。
两人终于在戌时吃上了饭,吃完离盏就趴在桌上没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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