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那毫无痕迹的墙角,就算现在牵只狗进来,也断然闻不出血腥味。
如此想着,心头越发沉重。
在她以为平凡的角落,在她以为普通的时间,或许已有不计其数的鲜活生命陨落在他的手中。
他真如传说中的那般轻贱人命,妨碍他的人通通不会有好下场。而从他平淡的表情来看,他甚至不觉得这是场杀戮,只是简单的拔了些咯脚的钉子罢了。
可这些人其实什么都没做错,却因着她要找回父兄尸首的缘故,全都要命丧黄泉了。
她这一世是重生回来复仇的,断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可到底此事终归因她而起,千山殿又是名门正派,弟子们救世救民,本不该被她牵累
她心里生了负疚之心,张口正想说什么,抬头间却对上一双阴测测的眼睛。
她本能的寻着那道目光望去,雀枝矗在门口偷偷看她,在目光相触的一瞬间,雀枝眼中模糊不清的冷意却又飞速的消散殆尽,离盏晃了晃神,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盏儿。”顾扶威她唤道。
“嗯?”离盏侧头,走到榻前。
顾扶威昂了昂下颚指向桌上的三个箱子:“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些尸首?”
离盏闻之,低头细细一想,有些犯难。
若是偷偷带回离家埋在小兰院里当然是最好,如此一来,她每日都可伴在父兄身边。高兴的时候跟他们说说话,想他们的时候,可以烧点纸钱。平日里好菜好饭,也可随时供上一些。
只是现在外面搜查得严,这箱子不大不小正好三个,又有棱有角的,万一遇上巡防营的人,还真不好避过盘查。
再说了,离家与她为敌的人多了去了,平日里必会盯她盯得很紧,生怕找不到她的错处。即使能埋在小兰院,或许反而处处制肘,无法能为父兄尽孝。
但不能埋在小兰院,那就只能让祁王过些时日送到偏僻的地方下葬。一来这是夏日,头颅本就已经开始腐烂,再耽误些时间,怕是放都放不得。
而且黎家现在扣着造反的罪名,根本无法立碑。荒郊野外又远,想去探上一次,也不容易。
她蹙眉想了良久,忽而拍了个巴掌,生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正要提出来,可对着顾扶威那张俊美无涛却又如同面具的一张脸时,又有些顾虑。
她是不是不该提那么多要求。顾扶威这么冷漠的一个人,一定会嫌她麻烦
她可不想做那咯脚的钉子。
“可是想埋在我祁王府?”
冷不丁的一句话,突然让她汗毛竖起,他怎么知道自己心里的盘算?
倘若能埋在祁王府,根本就不用跟那些巡防营的人躲猫猫,就地挖坑埋下,神不知鬼不觉。再加上她每隔几天就要上祁王府给那个植物人看病,有的是机会和时间给家里人上香祈福。
离盏低着头,不停转着眼轱辘,顾扶威手里的茶水中映着他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正用目光抵在她身上幽幽盘旋,压得她不敢冒然抬起头来。
她稳了稳情绪。不管他是怎么猜到自己心中所想的,但他既然主动提了出来,可见这事是可以商谈的。
离盏展颜,抬头已是明媚无暇的笑脸:“王爷真是算无遗漏,我怎么就没想到把尸首埋在祁王府呢?这样一来,就不会横生枝节,为王爷倒是省却不少麻烦。王爷也说了,这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出不得纰漏。倘若能就地掩埋,当然最保险不过。”
顾扶威垂眸,食指一下一下的点扣在桌上,似是在认真考虑。
门口候着的雀枝紧紧蹙眉,犹豫了半刻忽然提步走上前来,福了福身子:“奴才斗胆插句嘴,这箱子里装的可都是逆臣的头颅,咱们祁王府乃风水宝地,怎能被乱臣贼子给玷污了?王爷暂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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