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头一次到老太太住的南院来。
这一处,草木幽幽,黑瓦青墙,确有心境通达之意,但你细细的闻,却能闻到一股子“黄金甲”的味道。
黄金甲,众人趋之若鹜的极品熏香。紫红色的香体,厚厚的黄药膜包裹,初看之下,犹如层层黄金铠甲。
当官之人尤爱此香,不仅中意它杂糅的味道,更爱它名字的寓意,希冀在仕途上也能所向披靡。
就这淡淡的香把一院子的景象给败坏了,如此一看,老太太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
绕廊折路的走到堂屋,三人已在里头恭候她多时,看见她皆是一愣。
大大的圆木桌上摆着三十多道菜,粗看一样,都还算得上精致,可再瞧上几眼,却都是些寻常的菜式,自然比不得祁王府的讲究。
老太太坐在正东面,旁边各作者离尺和离晨,盛下的一个空位离他们三人十万八千里,跟划分了楚河汉界似的,哪里像是一家人吃饭。
他三人拘谨得慌,一眼瞧过去,放佛离盏才是南院的主人,他们倒像远程而来的客。
离尺目光缓缓望向离盏,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又是厌,又是惧,还隐隐带着丝讨好的伪善,他嘴角嗫嚅一番,用别扭得不能再别扭的声音道:“盏儿来啦?”
典型的没话找话。
“盏儿,快坐。”老太太笑着,只是那笑里带着苦味儿。
离盏脆生生的应下,牵了裙子坐下来。
两个个老的相顾一眼,实在语塞得慌,离晨看在眼里,有了跃跃欲试的兆头。
她一向善于扮演善解人意的角色,前几日却惹得离尺不快,现下正有表现之意。
由是,离晨提起一副天真烂漫的笑来:“盏姐姐,你这一去祁王府就是三日多,着实辛苦了,爹爹和祖母都心疼得紧呢,听说你回府匆匆派人张罗了这桌洗尘宴,可盏姐姐在祁王府用惯了那里的饭菜,也不知这些菜式姐姐喜欢不喜欢的。”
喝又来变着法的阿谀她。
“祁王府的菜式再好,也比不得家的味道。”
离盏故意不正眼瞧她,把她晾在一旁。
老太太紧绷的笑意松和了几分。心里想着,那日大闹后院,自己卧病在床,无人告知她,她便没去。现下看来,也只有她没有得罪离盏了。
“盏儿吃呢,别光顾着说话。”老太太拾起筷子,率先夹菜算是做了个表率,见离盏埋头吃得香,又与离尺交换了眼神,随即问道:“盏儿,祁王的病可是已无大碍了?”
离盏想着父兄的坟冢还在祁王府,以后也还要去祁王府给长音诊病,于是正色道:“好是好了些,但没大好,霜刺这种毒顽固着呢。”
老太太笑,又暗暗与离尺的目光擦过,脸上似乎写着几个字:他们果然情还长着。
“那盏儿是要常去祁王府了?”
离盏知道他们是误会了,可这一回她偏生要他们误会,误会得越深越好。
离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点点头。
离尺有些按捺不住了,屁股在凳子上挤动一番,“盏儿,那祁王可还在怪罪那天的事?”
“不知道,但王爷那日回府的路上一直闷闷不语,我本是想劝慰的,可盏儿嘴笨,又不大会讲话,便也闷着。最后,反倒是王爷来安慰我。”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的筷子都停了下来。
离盏不用抬头都能猜到他们眼中的震惊之色。
“如此看来,王爷待你倒是很好。”
“王爷温文尔雅,慷慨大方,我自去了祁王府,日日都有珠玉赏赐,可之前已经收过诊金,自然不肯接的,谁知丫鬟禀报上去,反惹得王爷动怒,便只好厚脸接下。”
三人楞得跟木头一般,直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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