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的灯火,长街一下子亮了 , 光海绵延不绝,自南向北,这座城市繁华陌生得令人迷失。
我是欢场浑浊的水,是碾落成泥的一株花,我从不纯粹,我也没资格奢求纯粹而不肮脏的情爱。
我和祖宗的风月,起始于交易,交易出感情,交易出不舍。
它黑 , 它绚丽,它颠倒众生。
它美得令我飞蛾扑火。
为了爬进祖宗的心,捕获那一星半点的特殊 , 我熬了整整一年。
寒冷刺骨寂寞难耐的夜,百花争妍斗智斗勇的女人堆 , 一秒不敢松懈的漩涡 , 迈对一步,有多艰辛 , 错一步 , 永无翻身。
我无数次恨不得撕下伪装的面具 , 露出獠牙,把祖宗从她们的床上拉回 , 终究咬牙忍住,忍到了现在。
我绝不能丢掉来之不易的地位 , 丢掉血与泪一笔笔刻下的胜利。
哪怕祖宗命令我刺死张世豪 , 我也毫不犹豫,将子弹射进他心脏。
当晚九点我抵达松原市 , 只带了一名司机 , 直奔林柏祥的地下赌场。
我记忆不赖,找寻路线很顺利 , 门口的小厮正是几天前迎接张世豪和我的那个马仔 , 因此我几乎没废话 , 他当即引领我进入走廊拐角 , 一间我从未踏入过的赌坊。
内部结构类似夜总会包房,装潢非常奢华,不是专门打牌的,更像招待贵宾 , 声色犬马。
这里的荷官那么漂亮 , 总会碰上几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赌徒,有钱有势的扒了裤子来一发,开门做生意嘛 , 谁和钱有仇 , 腾出一间空屋子,做点外快买卖,也是理所应当。
澳门四大赌场之一 , 名字最长的那家,地上两层楼 , 地下两层楼,楼上玩牌掷骰子,楼下达官显贵酒林肉池,鸳鸯戏水 , 男女那点事儿,玩出花儿来了。
小厮走到搂着荷官打情骂俏的王庆龙跟前,小声说张老板的马子来了。
王庆龙一愣,“鲁小姐?”
他扭头瞧,认出是我,脸色瞬息万变,提了提褪到裆下的裤子,一时不明所以,我瞥了一眼包房内的荷官和马仔,他猜不中我来意 , 默了半分钟,挥手示意所有人出去。
等到包房内只剩我们两人,我开门见山 , “王堂主,那晚我有事 , 离开得匆忙 , 张老板与您半途而废的交易,我来续谈。”
他万万没料到是这样 , 将信将疑挑了挑眉 , “怎么张老板不亲自来 , 委托一个女人出马,不像他作风。”
我从容不迫 , “因为我和他,谈的是截然相反两种结果。他自然不会来 , 也不清楚今晚我与王堂主的会面。”
王庆龙恍然大悟 , 他舌尖颜色极深,舔了舔发黑的门牙 , 直勾勾看着我。
我溜达了半圈 , 四下观赏堆砌的彩色砖石,“我不懂道上纷争 , 不过王堂主被张世豪回驳 , 连祥叔的面子他都不给 , 是我领会错,还是属实?”
提及那晚栽面的事 , 王庆龙表情很难堪,他点了根烟,眉目一片阴霾。
天枰的倾斜,是两方实力的悬殊 , 一方高 , 另一方低,压到最低时,渴望反弹的冲动 , 便极度膨胀。
那么毁掉某个念头的概率 , 也最大。
我亮明底牌,“不瞒王堂主,我是替沈良州而来。”
他手一颤。
低着眼眸 , 等我下文。
“九姐上了张世豪这艘船,除非被轰赶 , 否则她不会主动跳下。传言不虚,张世豪的确要吞并吉林,夺油田只是初步,莫说九姐 , 连祥叔都是他眼中钉。沈良州到松原试探了九姐的底细,她目前是张世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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