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仕,在保镖簇拥下朝舱口走来 , 涌入的三尺海风徐徐凛冽 , 吹得鼻头发红,她们搓着手操一口南方口音抱怨,“喔哟 , 要死了,这边秋天好冷的伐!”
“东北嘛,赶到隆冬时 , 冻得你不识家啦。”
我敏捷闪身,和她们交错,余光扫了一眼二力,他正穿梭在人海中四下侦查 , 时不时回头看我是否安全,里面的陌生乘客百无聊赖张望船头,大声询问还有多久开船,九点是否能到西港。
我不露声色压低帽檐,只显现半张窥视不出全貌的唇鼻和下巴,万一碰上东三省的人物,惊鸿一瞥,肯定辨认不出。
“程小姐,我去头舱看看 , 头舱紧挨驾驶室,保不齐对方马仔买通了船员,只翻客舱寻不到。”
我正想支开他 , 自然巴不得,我叮嘱他当心 , 二力走后 , 我又把两名保镖支去其他客舱,然后找了一处格外醒目的座位 , 能够第一时间观察到进进出出的乘客。
大约过去五六分钟 , 进客门上来四五名男子 , 气质像二流子,神态嚣张蛮横 , 丝毫不加掩饰。
我蓦地生出一丝想法,张世豪的人皆是混子出身 , 条子也好 , 祖宗也罢,潜意识中认为 , 方便顺利接头 , 不出差池,势必乔装一番 , 装个好人模样,谁会本色上阵呢?
可张世豪偏偏捉摸不透 , 他的路数 , 条子栽的跟头还少吗。
我心一横 , 准备赌一把,随手拿起架子上一只竹筐,走向摆放自助水果的方桌,经过那拨人身旁时 , 我出其不意将一张写着“条子伏击”的纸条塞进为首的头目手里 , 那人脸上下流的笑容一僵,我倒不怕泄露,干这行的和普通人不一样 , 突发状况冷静得很 , 更不会大喊大叫,戳破什么。但凡没有把握,我也不会冒险出马。
果不其然 , 那人反应极快,闭口不言攥紧了纸条 , 讲述着不堪入耳的荤段子和随从笑骂,进了第三截船舱。
我捂住胸口,玻璃映衬我苍白无血色的面容,我深吸气平复慌张的心跳 , 竭力瞒天过海,不被二力察觉,没过几秒,二力从头等舱出来,一边抬手掀开珠帘一边问我刚过去是什么人。
帘子沙沙响,把我因心虚而略带颤音的回答覆盖,变得模糊不清,我说无关紧要的地痞瘪三,别节外生枝。
二力皱眉 , “里里外外都查过了,不见可疑行迹。”
我面不改色,“二十分钟前 , 我们登船,他们下船 , 没准漏了。”
“不可能。”二力斩钉截铁 , 他眸子一霎那涌现几分猜忌,好似利剑直勾勾射向我 , “程小姐 , 我眼皮底下 , 目标逃不了。这点把握没有,州哥不会器重我这么多年。除非——”
他恭敬低头 , 话却十分犀利,半点情面不讲 , “程小姐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 瞒着州哥帮外人做手脚。”
他开门见山,我也装不下去了 , 我冷笑反问 , “哦?你倒是很会猜,我倘若有这份心思 , 又何必亲自来 , 他们跑了,我能逃脱干系吗?”
二力固执己见 , 完全不理会我 , 他命令马仔封锁北码头,即使打草惊蛇,也不能放过接头的鹰钩。
我慌了神,上前一步按住他手腕 , “良州说了 ,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复兴7号还没登陆,这艘客轮放也就放了 , 你这样做 , 只会前功尽弃。”
“程小姐。”他疾言厉色打断我,再无丝毫恭敬,“你到底做了什么 , 你心里很清楚。你是谁的人,不用我提醒。州哥不会一而再的视若无睹 , 你最好不要自掘坟墓。”
我清楚,一旦封锁北码头,那伙人必定浮出水面,极刑之下岂有守口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