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王宇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更清楚自己目前没有拿腔拿调的资本，所以拒绝的话才刚出口便紧跟着一躬到底。

    礼多人不怪，他先把姿态做足也算是一种自保的策略。

    “先生明鉴，王宇并非孤家寡人，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需要养活，如今虽得先生垂怜，但王宇实在不忍心撇下手足之情，所以先生的提议请恕我不能答应。”

    “奥？你还有个弟弟…那为何连日只见你一人往来？”

    “舍弟年幼经不住风雪严寒，要是生了病我们也请不起大夫，所以才一直在城隍庙暂避。”

    王宇地话字字诚恳，但作为施恩者，朱先生却并没有像某些滥好人似的顺带着一口答应下照顾两人的起居。

    他看着眼前双手抱礼眉眼低垂的小乞丐半晌不言，许久才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

    “既然如此，我若说只肯为你们二人中的一个蒙学开化，你要怎么选呢？”

    朱先生终于开口，但所说的话却着实出人意料。

    这一回轮到王宇陷入沉默，但也只是稍作停顿便给出了答案。

    “谢先生！”

    他退后一步，接着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给朱先生行了个拜师礼…从头到尾，少年低垂温顺的眉眼不曾露出过半点多余的表情，而少年人特有的清脆嗓音更没有半分作假。

    “王宇代舍弟谢先生教导开蒙之恩！”

    “你已经决定了？”

    “我明日便送舍弟来先生门下。”

    “不后悔？”朱先生顿了顿“错过今次，也许明年严冬染病暴死的就会是你。”

    “手足之情，学生不忍放下。”

    王宇站起身来，又施了一礼。

    “至于生死之事，我年纪稍长又手足健全，想来没那么容易死。”

    “善。”朱先生点头，并没有再劝，而是果断转身离去。

    那单薄的背影在冬日银装素裹的南国世界里渐渐远离，竟透出几分仙人之姿。

    “去吧，明日记得带你弟弟来上课。”

    …

    离开阳山书院，天色已然见晚。

    王宇赶在收市之前揣了两个地瓜回来，一进门便瞧见裴翰宸正在城隍庙里抱着脑袋凝神苦思。

    “作什么妖呢？”

    王宇笑骂了一句，从破破烂烂的棉袍里掏出烤的喷香的地瓜，先往翰宸冻得通红的脸上蹭了蹭，然后才塞到他手里。

    “哥…系统…有动静。”翰宸双手捂着地瓜，眼里亮得仿佛藏着星星。

    王宇也来了兴趣，他先伸手帮弟弟把烤地瓜的皮儿剥开一些，接着开口询问细节。

    “奥？怎么说的？”

    “要我…扎马…”翰宸疑惑地摇了摇头，小小地啃了一口手中的地瓜“怎么扎？”

    “扎马步啊”王宇自己也吃了一口，然后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虽然两世为人，但对武学方面的了解却比普通人强不到哪儿去。

    他站起身来按照仅有的经验给裴翰宸示范了一下，但忙活了半天，系统却一直没有认可。

    “我…继续…扎…管用…为止。”

    “算了算了，我估摸着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应该是哥教的不地道吧…你先把地瓜吃完，吃完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

    裴翰宸没有说话，只是继续那么站着，眉宇间隐隐透着些倔强。

    在两个孩子相依为命的岁月里，有些事儿早就脱离了习惯的范畴，成了某人行动的准则。

    对裴翰宸来讲，王宇可以说自己错了，但他却绝不会认！

    这个傻弟弟某些时候轴的吓人，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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