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寒风如往日般锋利,虽不及北方的风酷烈,但一绺一绺的刮过来,依旧割得人生疼。
王宇忍着严寒,一大早便带着梳洗停当的傻弟弟来到阳山书院门外。
毕竟按照约定今天就是裴翰宸的第一课,实在不该让先生久等。
可让人意外的是,即使少年已经来得够早,朱先生还是提前一步为他们打开了阳山书院的侧门。
此时,天色也才蒙蒙亮。
从门这边向里面望去,只能隐约瞧见一线灯火以及先生朦胧的背影——青灯下,他正端着线装的古籍细细品读,似乎全然没有留意门外的情况。
于是王宇也只远远行了一礼,接着便推了推翰宸的后背。
“去吧。”
“…”他迈了两步,又回头看兄长。
“去吧,别忘了昨晚教你的礼数,去吧。”
“…”翰宸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向堂内走去。
他身上穿着的是王宇挑挑拣拣、缝缝补补,好不容易才凑齐的一套干净衣服。
但即使如此,如果与富家子们坐在一起仍旧显得寒酸。
可让裴翰宸支绌的显然不是这方面的原因。
“先…生。”
傻弟弟走到近前,行了个弟子礼。但朱先生却并没有回头看他。
“一个人说话的声音、语气总能透露出许多信息”
他捧着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诫身后的孩子“我听得出来,你不愿意来我这儿读书,既然不愿你可以走,我会与你的兄长说明。”
“…”
翰宸脑子转的慢,但还是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他没有走。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这是王宇用冻得皲裂的双手换来的机会。
“先生…”
这一次,他双腿一曲直接迎面跪倒。
“请…先生…赐教…”
“你愿意学了吗?”
“我…愿意…”
“哈。”
朱先生摇了摇头,他并不信这违心的话。
但随后他又很快发觉自己和这个有些口吃的孩子辩论并没有什么意义——他不是无聊的人,所以在明知不可能用言语让这个傻孩子主动放弃的情况下,朱先生不会背弃昨日与王宇定下的约定。
“罢了,虽然如果拜在我门下的是你哥哥会更有趣,但既然有言在先,也不至于把你逐出门外。”
他指了指面前最靠近自己案几的一张课桌“今天你便把教授的课文抄写一遍,其余的日后再谈。”
“是。”
翰宸松开紧抓衣角的双手,整个人松了口气。
他慢腾腾地寻到笔墨然后坐好,翻开书页抄写起来。
等到其他同学熙熙攘攘地走进堂里,傻弟弟已抄到第三页了。
这期间朱先生并没有再跟他说话,但间或瞟过的目光却比最初的失望多出几分趣味。
——傻弟弟很傻。
可也正因如此,比起绝大多数的聪明人他天生多了份专心一志的本领。
换句话说,求学之路上翰宸一定比大部分人走得慢,但到底谁能走得更远却谁也说不清楚了。
…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一眨眼,阳山城外的稻米已熟了三回,当年的小乞丐也已经在这方世界活过三年了。
比起初来乍到时的无所适从,三年的时光已足够王宇改善处境,并在这个世界活得更好。
书说简短。
经过这三年的发展,王宇已经初步完成了当初定下的方略,不仅在阳山城内拥有了数间隶属他名下的产业,更因为乐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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