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见到信和账本,忍不住赞道:“师父怎么这么厉害啊,昨天找到了尸体,今天找到了账本。真是没有什么是师父找不到的。我真羡慕二位师娘,能够和师父厮守一生。”兰英看着她一脸的稚气,笑道:“黄龙你还这么小,哪懂什么男女之情啊。羽弟让你把账本中的内容捡要紧的记下来,然后交给阿双贴身保存,你还是赶紧看账本吧。”黄龙吐吐舌头,便拿了账本一个人躲到角落处背了起来。
背了一阵,黄龙忽道:“这徐湛之我倒是听说过,这洞玄观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些村子都要向他们进贡”阿双道:“那是天师道道士们的老窝。”黄龙道:“哦,我知道了。那个义天师王玄谟就是天师道的,难怪”
说着话时,天已大亮。众人收拾停当,随即又来到南东海郡下。昨天摆放的桌凳仍在,可早有人将其擦拭得一尘不染。百姓们也不在城楼上围观了,全部出城来跪迎钦差。昨天钦差在众目睽睽下找到裴肃之的尸身,此事早已震动了远近村民,众人都相信,此案必定能在这钦差手上侦破,村民的冤屈也必能伸张。
可兰英却不太习惯这种受人膜拜的场合,浑身不自在地坐到了她的胡凳上,仍由黄龙来替她问案。
黄龙走上前去,先让众村民站起来,才发现沈庆之也搬了张胡凳坐在了旁边。只见他手握剑柄,双眼如刀,其身后是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军士,显然,如若判决对他侄子不利,他势必要直接武力解决。
正此时,人群中又走出一个白面书生来,手拿一把折扇,说道:“在下何甲,是元嘉四年的上品。受沈将军委托来做沈攸之公子的讼师。”他一说完,后面百姓一片嘘声,想是担心他们又要暗箱操作了。
黄龙不知该怎么办,回头看兰英。兰英道:“请讼师打官司合情合理,众人不得喧哗。”她的声音不大,却自有其火娘子的威仪,不仅百姓的嘘声被她压了下去,连正欲发作的沈庆之也是微微一笑,又安然坐回凳上。
那何甲刚想陈说,黄龙却道:“讼师先不急,沈攸之一会儿再说。且请丹徒县的县令上前答话。”老县令闻言,缓步走上前来。
黄龙问道:“县令今年高寿”村长道:“六十有二。”黄龙便对宫卫道:“拿个马扎来让县令坐下回话。”就有宫卫递上马扎。待县令坐定,黄龙续问道:“县令平时对县中事务似不甚关注”县令道:“人老了,许多事管不过来。裴方明做事麻利,会算账,让他管我放心。”“这么说县令从来不知县中的出产情况”“不知。你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请问裴方明遇害的当晚,他有没有和别人接触过”“有啊。他儿子来找过他,说受了这沈攸之的欺负,想让裴方明替他出气。”“然后呢”“然后裴方明数落了他儿子一番,叫他平时不要到处招摇撞骗,又留他在家吃了晚饭。可是到了午夜时分,他俩又突然出了门去,之后就再没回来。”“午夜时分出去的因为什么”县令摇摇头,表示不知。
黄龙点头道声“多谢”,又转头对人群中道:“有哪位当晚午夜时分尚未入眠的,可曾见过出门去的这两父子。”就有一人走了上来,道:“我见了。”黄龙问道:“这位兄长贵姓”“鄙姓范。”“范夫子,想必就是最早被孔熙先抓走那位吧说说你知道的情况。”“那晚我出船回得晚,恰巧远远地望见了裴方明、裴肃之和另外几个人正往长江边上走。看那身形,就是沈攸之他们那一伙纨绔子弟。”
“你这是血口喷人”旁边何甲忙辩驳道,“你根本就没看清人脸,凭什么说那就是我们沈攸之公子”
范先生正欲反驳,黄龙却出言阻道:“各位稍安勿躁。案情基本已经问清楚了,接下来我想讲一个故事给大家听,大家听完,这案子也就真相大白了。把孔熙先和沈攸之都带上来吧。”就有宫卫押着二人走了出来。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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