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寻二女正在客房内和檀羽聊天。到了这孟子故地,檀羽自然要去借些古代齐儒的经卷来读。
可兰英却颇有些不解:“为什么林儿这次和邹山这一个小地方较上了劲,花那么大力气,就为了占这一座小城?”
檀羽一面读经,一面回道:“正因为邹山小,它的战略价值才大呀。我们此战的目的是在兖州立住脚跟,也在敌人的咽喉处插一根钉子。如若选择去攻打大城,不仅战斗难度很大,而且难以站稳当。所以选择邹山,实是非常英明的决定呢。”
檀羽的分析似乎轻描淡写,可在刘义隆那里却是诚惶诚恐。宝珠速夺铁山的消息显然以最快速度传到了他的耳中,他知道这第一回合交锋,他又被林儿耍了。眼下他的人马七零八落,邹山却只有三千人,他不知道依靠什么来守住这座县城。这座城丢就丢了,倒未必会对全局有什么决定性影响。可这一战天下人都看着,若是吃了这个哑巴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回场子。所以他给沮渠唐儿下的同样是死命,务必死守邹山城,待援军赶到。
于是,慕聩主攻、沮渠唐儿主守,双方就在两边主帅的死命下,展开了北朝反击战的第一场攻坚战,邹山之战。
慕聩将他的一万人马分成四支,分别攻东、南、西、北四座城门。沮渠唐儿手上兵力不足,只能拣重点区域防守。奇怪的是,他似乎对慕聩的调兵遣将十分了然,知道慕聩将精锐部队派到了哪个方向,所以也能有针对性的应对。双方就这样针尖对麦芒,自正午开始,战斗直接进入肉搏。
慕聩在南城门下,挥舞着手中宝剑,指挥人马登城作战。不远处,高长恭则和李峻商讨着对敌之策。
李峻担忧地道:“师兄,这样打下去绝不是办法。那沮渠唐儿本以守城擅长,二坞主又是拼命三郎的打法,这不正中下怀吗?”
高长恭皱着眉,沉思良久,方道:“我也知道这样打不是办法。可师叔下的是死命,二坞主也是无可奈何。若是这一仗打得慢了,对面援军赶到,那我们之前的牵扯行动就全都白费。这却如何是好,师弟若有什么妙计,赶紧说出来。”
李峻却苦着脸道:“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围点打援而已。这办法师兄不是早想到了吗?”
高长恭道:“嗯,陶小君之前就出了这主意,让公主的两万人在各关隘要道潜伏,随时准备应付来驰援的敌人。可我们毕竟人少,久战于我们极为不利,攻下城池仍然是当务之急啊。”
“高阿兄,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正愁时,却见漂女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高长恭略有些尴尬唤了声:“漂……”
他与漂女之间的心结依然没有解开。虽然双方已经知道不可能再做情侣,但过往的情愫始终还在。高长恭心中仍然在疑惑着林儿和漂女到底有什么区别,而漂女则早已将芳心紧锁,再不准备打开了。
所以,反倒是漂女看得更开些,她轻轻地说道:“上回在张掖,鲍阿姊用了一招李代桃僵,让驰援的铁鹞子军来攻打张掖,双方拼了个两败俱伤。这一回,外面同样有前来驰援的人马,那沮渠唐儿一定会担心我们故技重施。所以,我们不如顺他的心愿,在今天夜里,突然停止攻击,然后让另一队人马假装前来攻城。沮渠唐儿害怕这又是驰援的军队,必定不敢像上次那样全力防守,而我们正可趁他犹豫的时候,一举攻下城池。”
高长恭听完,当即拍手道:“妙哉妙哉,这一招真可说是虚中有实、计中有计啊,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去安排。”
当下高长恭也不耽搁,便给慕聩明确了今晚何时停止攻击的指令,并且告诉他一定要让沮渠唐儿意识到,这是主动放弃进攻,有序撤离的。同时,宝珠手下也有数千人悄然移位,来到了邹山城北埋伏,随时准备在夜里发起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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