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元年正月初一日,平城的街道张灯结彩,庆祝改元后的第一个新年。
过去的一年,中原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多得让这个古老华夏的子民们应接不暇。不可一世的太武帝老可汗被逼退位,他的儿子吴王继承大统。作乱中原的新北海帮终于被彻底剿灭,南朝人的战线也被打回到淮河以南。并且,新上位的拓跋余绝不是守成之君,并没有打算坐享其成,他的军队正在前线浴血奋战,他自己也曾多次到前线,让魏军士气不断提升。
至于对他最重要的两个人,檀羽和林儿,此时正在弘农前线作战。自剿灭新北海帮后,林儿就移军到了河东,和在弘农附近屯军的陈庆之部左右夹击,和弘农的南朝宋军展开了鏖战。
自去年六月开始,双方这一仗打了半年多,伤亡均不算小,但谁也没能占得便宜。南朝人知道弘农地位的要紧,不断增派兵力到弘农,誓死要守住这座城池。而林儿义军,亦是箭在弦上,无法自拔,定要拿下弘农,从而稳固东西二京的防守。于是,这场弘农鏖战就这样持续了半年,直到永平元年到来。
今天是春节,多年来,这是难得一次识乐斋诸人无法坐在一起吃团圆饭。不过,陈庆之还是率领了部分在西线作战的识乐斋人到河东,和羽、林等人共度新年,同时商定新一年的作战方略。
“宝珠公主,实在对不住,没把你男人带过来。我们走了,军中总要留个主事的人。不过大眼让我给你捎了封信,他说想念你得紧,夜夜都睡不着。”陈庆之见了正在军中巡视的宝珠,忙和她打招呼。
宝珠接过信来,脸上微有些红,却还出言啐道:“他啥时候这么肉麻了,想来还是陈公子编的。”
三少主则在一旁补充道:“这一回真不是郎君说瞎话,杨将军真是想你想得要命。我劝他好几次,叫他过来看你,可他又说军务繁忙走不开。其实我知道,他是怕公主说他擅离职守、不够大丈夫。唉,这一仗打得太苦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大家才能重新团聚。”
“可不是嘛,西线战场杀敌都逾十万了,确实太苦了。”身后传来了林儿的哀叹声。
陈庆之和三少主回头,便见林儿和檀羽几个人走过来,连忙打招呼:“主母、为仪、兰陵兄……”
檀羽上前给了自己的兄弟一个熊抱,笑道:“到了河东来,不先找我们,却找公主,你这大将军当得很合格嘛。大眼若是知道了,还不感恩戴德。”
陈庆之给了檀羽一拳,阴险一笑道:“本来应该先找主母、替阿文兄送信的,可是杨师弟和我说,阿文每个月要给主母写三十几封信,一天一封还不止,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多话。所以这回就不帮他送了,专门只帮宝公主和大眼做信使。”
他一边说一边笑,引得林儿一阵脸红,连声啐道:“好啦,我就这点事儿,全都被你们知道了。笑吧,你们就笑吧,哼!”
诸人见状,一齐大笑。陈庆之则回头对殷绍道:“还是神棍兄好啊,一个人自由自在。”引得三少主一粉拳打到他身上,“你什么意思?不想我在身边束手束脚是吧?那我就留在河东陪两个弟妹,不回弘农了。”陈庆之见爱姬生气,连忙赔笑道:“娥儿大人别生气,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嘛。陶小君和玉娘有陶贤弟陪,哪要娥儿操心啊。娥儿是我的压寨夫人,你要是不在,大家都会想你的,嘿嘿。”三少主一向最爱陈庆之的痞气,被这一逗,脸上虽不表现,心中却只顾着开心。
又逗了一阵乐,高长恭才在后面招呼道:“大家别站在外面了,进大帐说话吧?”于是一群人这才挪步,到了林儿的中军大帐坐定,开始商量军中事宜。
陈庆之从谷城带来了殷绍和杨师弟,待此时坐定,才向林儿郑重其事地道:“阿文兄这回没跟我来,主要是因为药王坛的飞鸟技艺。阿双兄带领刘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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