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金寓北正饮酒言谈之时,见赫舒里由帐外进来,躬身禀道:“禀大汗!舒尔哈齐贝勒、固伦额驸,与各位贝勒、将军已至营东五里处。现遣人前来回报。”
大汗右手酒杯在案上一顿,大声道:“好!德格类!你与鲁克泰、赫舒里代我前去迎接策穆特赫以及诸位贝子、将军。并向策穆特赫致歉,就说本汗在招待贵客,一时不能抽身。”
说罢,大汗俯身对安宁道:“安宁,到姑姑那里去吧。”安宁从大汗达达膝上跳下,奔到苏儿酒案之后,与“姑姑”坐在一起。苏儿把她怀中短剑接下,放在身前案上。
金寓北站起身,抱拳一礼,道:“大汗。各位贝勒、将军归来,且有他部城主、部众来附。我夫妇在这中军大帐,给大汗多添不便,金寓北不再耽误大汗大事,我等先回帐去吧。在此衷心谢过大汗厚待,明日我等即启程回乡,金寓北夫妇就此别过大汗。”
大汗一摆手道:“金壮士。诸般事宜,俱已安排妥当。请壮士安坐不妨。金壮士夫妇于我建州大有恩德,我要让建州诸将结识壮士,将图们河、乌碣岩之役铭记在心!”
安宁仰面看着苏儿,知道“姑姑”要一去无返了,大眼睛里就似要流下泪来。
苏儿看着安宁极度难舍的情状,伸手把她搂住,抬首对丈夫说:“师兄,反正我们要到明日启程,就再安坐片刻吧。”
二人继续把酒,又过三巡,听得寨门处人喧马嘶,赫舒里当先来报:“大汗,众人已到。”大汗一挥手道:“请策穆特赫城主及贝子、将军们到大帐来相见。”赫舒里应命去请。
不一刻,众人来至帐外。就见前排五人,后排五人,一起进到帐里来。
金寓北看前排五人,认得靠近自己东首这边,第二人乃是固伦额驸何和礼。居中一人衣饰华贵,面色却是忠直慈和。固伦额驸这边、最靠近自己一人,并不十分高大,却是精明强干,眼光炯炯,精光毕现。最西一人,虽也不是过于高大,但看面色即知是坚毅勇猛的悍将。
后排五人中竟认得三人,靠近自己一人,是对自己和苏儿异常惊奇的阿济格。中间一人是那手刃乌拉博克多贝勒的代善贝勒,站在他们两人中间的一位,竟正在瞧向异儿,却不正是皇太极!西首两人,一个壮大悍勇,但面目却极是憨厚。最西一人,年纪较轻,精壮威猛,但眼神阴沉狠戾,令人生畏。
这时听得前排居中那人边走边说:“大汗,策穆特赫到家了……”话声颤动不已,显是心潮大为激荡。
大汗离席而起,走到大帐正中,上前抓住策穆特赫双手,道:“城主,卫护不周,让您受惊了。从今而后,你我一家。城主及瓦尔喀部属下、部民,所需吃穿用度皆已安排妥当,从今而后赫图阿拉就是你的家了!来来来。”拉着策穆特赫的手转到自己的酒案之后,两人共坐一席。
大汗见众人俱都平安归来,大是快慰欣喜。道:“舒尔哈齐。”前排原本挨着策穆特赫的银甲将军躬身应道:“大汗!为弟在!”
大汗吩咐道:“你与众位将军、贝子俱都入席,今日我等共庆策穆特赫城主以及各位将军,还有我建州三千勇士,平安归来。”即又向下大声道:“来人!上酒!”
舒尔哈齐等人在金寓北、苏儿对面俱都入座。斐优城城主策穆特赫依旧心潮翻滚,一时难以抑止。
策穆特赫眼望大汗,颤声说道:“大汗,我瓦尔喀部遭布赞泰荼毒日久。来归大汗途中,又遭其截杀,亏得诸位将军、勇士舍身护佑。今日脱除苦海,得见天日,得大汗永世荫庇,幸何如之,幸何如之啊!”
大汗握住策穆特赫右手道:“老城主,过往之苦,就不再提他了。布赞泰已成铩羽之鹰,为祸女真的日子不会多久了。你就在赫图阿拉安享平安福寿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