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常,家中独子,母亲早逝,少习弓箭,百步穿杨,一杆银·枪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六岁成为十三皇子元衡伴读,擅弈,擅书,在他十六岁时,南疆作乱,时停云主动请缨,初上战场,连斩南疆三将,一战成名。
饶是时停云如此争气,却仍令其父头痛不已。
他为人豪爽,喜交友人,且不拘身份,若能投了他的契,街边混混都能分他一口酒喝。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时将军怕还不会这样烦恼。
时将军年幼时,也曾担任过当今圣上的伴读,他秉承家父教导,谨言慎行,丝毫不敢逾矩。
但时停云却从不听他的话。
他不仅和皇上的七八个皇子,与两个皇子私交甚密。
时将军常常听说,时停云邀两个皇子去赛诗会,赛马场,打马球,偶尔还会逛一次花楼。
时将军每听说一次,眼前就黑一次。
六皇子严元昭,乃先皇后所出,为人无羁,足够聪慧,却生性好玩,失于纨绔。不过圣上对先皇后情愫颇深,自她亡故后再没有立后,这也给了他足够的资本,可以在不触及皇室颜面的情况下横行无忌。
十三皇子严元衡,其母曾位列三妃,后因行嫉妒之事,被罚成低位宫嫔。但皇上并未因此苛待幼子,还为他寻了时停云做伴读。
严元衡也不负这份期待,灵秀异常,文武兼修,读过的书过目难忘,若单拼剑法,时停云未必能从严元衡这里讨到便宜。
但大抵是因为母亲受罚的缘故,严元衡为人高度自律,生怕行差踏错,因而处处恪守礼节,不沾酒,不近女色,卯时整起身,亥时整歇下,是个年纪轻轻就在保温杯里泡枸杞的主儿。
时停云倒不介意这个,喝酒喝上头了,也爱拿他玩笑,常道,老古板,来,给你时爷乐一个。
在充满脂粉香的雅座里,严元衡捧着他泡着梅子的茶杯,不动如山,表情平静一如上香,看得唱曲儿的姑娘怀疑自己不是在醉月居,而是在郊外的菩提寺里唱经。
幸亏时将军没听到爱儿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否则得心脏骤停。
某次回望城述职,时惊鸿诚惶诚恐,具表向圣上请罪。
“爱将,莫要忧心。”皇上倒是开明,“素常是朕看着长大,他前途无量,又年少轻狂,性情跳脱一些,自是无妨。元衡与元昭也已成年,有自己的决断,你我又何必干涉呢。”
当今皇上正当盛年,性情温和,为人仁厚,是很合格的治国之君。
底下的皇子看起来也都规矩得很,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
然而在时停云昙花一现的记忆碎片里,六皇子严元昭死时,跪在一块着了火的牌匾上。
那背景,怎么看怎么不像太平盛世。
池小池:“那两个小厮呢。”
娄影说:“去探望你的时候,我装作不认识他们,分别与他二人聊了聊。阿陵还好,是中原出身,奴契俱全。但那阿书是南疆人。”
池小池吹了声口哨。
看起来不像。
“是不像。”娄影说,“他也没避讳,自承说父母早逝,幼年时随祖父母入关,祖父母染疫病亡故后无以为生,入了奴籍,因为机灵,被将军府买了下来。时停云的南疆话就是跟他学的。”
“阿陵呢?”
娄影问:“你怀疑他?”
池小池想到自己在晕眩时听到阿陵那半句将出未出的“停云”,道:“我谁都怀疑。”
一切未分明前,他甚至怀疑六皇子严元昭。
结局悲惨并不意味着什么。
娄影说:“时停云很喜欢他。”
池小池等着娄影的下文:“嗯。”
娄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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