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问过苏润就知道了,你先别这么激动。”
苏湘的脑袋涨的厉害,脑子里像是有两个人一直在对话,然后一道愤懑而沉重的男人的声音蓦然响了起来。
“我养了她这么多年,也该是她报答我的时候了……”
苏湘颤抖的身体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强撑着看向祁令扬道:“魏兰茜还有说别的没有?就只是说我不是苏明东的女儿吗?”
祁令扬小心观察着她的面色,从不能够接受到一下子冷静下来,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到的。
想当初,在他得知自己不是祁海鹏的儿子时,他也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了那个事实。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为了确认这个事,他比平时更加的敏感,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人对他跟对祁令聪的态度。
同是祁家的两个男孩,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区别,为什么在母亲去世后,那些人对他的态度就变了。
苏湘的面色苍白而沉静,一双琉璃珠似的眼睛平静却无光,里面满是晦暗。她的声音干涩说的艰难:“从小到大,苏明东从来没有抱过我,对我也从没什么笑脸。”
“他不让我出去见人,外面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我以为,只是我因为是个哑巴让他没有面子……如果那是真的,那么、那么他的所作所为,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你告诉我,魏兰茜还说了什么?”
祁令扬看着她的眼睛,翻滚了下喉说道:“她说,你是沈烟跟别的男人生下来的。”话音落下,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停滞了下。
苏湘看着祁令扬,张了张干涸的嘴唇,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她捏紧了拳头,胸腔里的心脏剧烈的鼓动着,血液在身体里快速的涌动,冲击着全身的大小血管,连眼睛里也红了起来。
过了好半天,她才缓过来,憋紧的喉咙挤出来两个字:“难怪……”
难怪,从小到大,只有沈烟把她当成宝贝一样疼爱着,他们都不愿学习哑语,只有她肯学,而且还是她陪着她跟哑语老师一起学。
在苏家的那二十年里,也只有沈烟陪在她的身边,就连最后苏明东要把她送到傅寒川的床上去,也是沈烟拼死把她护下来的。
也难怪,苏明东不愿意让她出去见人。
可是,为什么苏明东还要让她把她生下来呢?她是他的耻辱,不是吗?
祁令扬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你先喝点水。”
在她从不能接受,到接受了这个现实,而且没有问过苏润求证就这样的接受,祁令扬不知道她心里经过怎样的疼痛。
或许,这疼痛在她被不公平的对待了二十年中一直存在着,所以才能这么快的接受了现实。
或许,在经历过这一切之后,她自己心里早有了这样的疑问。
苏湘抿了一口水,惨笑了下,喃喃说道:“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想,我可能不是苏家的孩子,可能是他们捡来的,因为我是个哑巴,他们同情我才收留了我,把我养大……”
“如今你告诉了我,原来,我也是个野种……”眼泪承受不住这份残酷,从她通红的眼睛里无声的落下来,她飞快的垂下眼眸,不想被人瞧见她的这份难堪。
因为是个野种,才不配得到祝福,一直的活在别人的歧视里。
她是不是还要应该感激苏家这么多年对她的养育之恩,没有把她扔了?
祁令扬拥着她,轻拍着她的背,目光看着前方淡淡的说道:“不要去想那些,想想现在就好。”
他握住她的肩膀,让她对着他的眼睛道:“苏湘,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可我们没有做错什么,这一切,跟你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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