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得有些可怜，卑微地就像是大街上的乞丐在朝人要饭一样，不知道戴莫斯的人可能还以为眼前的人是社会底层的那一类人，但是戴莫斯可不是社会底层的人。

    他在超能力者里面都是顶尖的人。

    只是他现在那苍老的状态实在让人难以将他和杀死了周围所有人的凶手联想起来，他就像是凶手遗漏掉的幸运儿，跟凶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原本我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还抱有一丝幻想这一切是其他人造成的，但是戴莫斯这话语已经代表了“承认”二字，这一切都是戴莫斯做的。

    果然反派就该有反派的样子吗？

    “可是你也不能够为了这一个人杀死这么多人啊！”

    我大声地吼道，就像是将我身体里面储存的声音全都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因为周围并没有人们吵杂的议论声，所以我的声音显得很大，就像是这世间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在咆哮。

    这声音穿透着周围的一切，然而戴莫斯却脸色苍白地笑道：“云峰大人，如果现在不杀他，以后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可是这些都是无辜的人啊！”

    我忍不住说道，这些道理可以说都知道，但是我此刻却要将这个道理点明。

    “我知道这些是无辜的人，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戴莫斯咳了两声，说道：“云峰大人，你以前也杀过许多无辜的人。”

    我看着他那疲倦的眼神，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无法理喻，但是总感觉戴莫斯此时有些跟我叫板的意味在里面，我又稍微有些愤怒。

    人真是一种不可理喻的生物。

    好吧，不可理喻的只是我。

    “戴莫斯，也就是说你在跟我叫板吗？”

    我明白自己的不可理喻，但我还是不可理喻地问道，我这个人充满了不可理喻。

    “云峰大人，我是绝对不可能跟你叫板的。”

    戴莫斯在此时十分干脆地跪在了地上，说道。

    不知为何，他全身有些颤抖，就像是大病了一场一样。

    “你这是干什么？”

    我有些慌张，但我还是用镇定超能力将我的慌张掩饰了起来。

    “云峰大人，请原谅我。”

    戴莫斯跪在地上，俯下了身子，这个时候天空也暗了下来，雨滴落了下来，就像是知道了我们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一样。

    这雨的恰到好处让我不禁想起了诸多电影里面的画面，我以前总觉得电影里面的画面有些刻意，但现在看来或许是恰到好处。

    毕竟这世界有神明，这雨也就可以恰到好处了。

    戴莫斯重重地朝我磕着头，我听得到那额头触碰地面的声音，我有些不忍看戴莫斯，我仰起了头，直面着这刚下的雨。

    雨冲刷着地面的血，就像是要让这片区域恢复往日的整洁一样。

    明明我也和戴莫斯做过同样的事，我现在却要用大道理压戴莫斯一头，这听起来真的很可笑，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其实，戴莫斯将这周围的人全部杀掉的时候，我除了愤怒，内心里还有一丝窃喜。因为一直在戏弄我的刘叶峰终于死掉了，我没有理由不产生“高兴”这种情绪。

    虽然我知道这是不道德的，这是很没品的事情，但是我没有办法掩饰我身体的条件反射。

    我只不过是觉得这样做不好，而且邓泽卉也在现场，我没有办法做出和之前那场雪一样的事情。

    邓泽卉一直保持着沉默，无口属性的她大概对这件事情的看法跟常态的她有所不同，但是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我也没有办法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我还没有强大到能从面瘫的脸上看出面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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