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护拥着王叶,缓缓往雄州而来。
宋军大营距离雄州不过三十里,众人又都是上好的马匹,也不过个把时辰的功夫,便来到雄州城外。
如今的雄州城,已经完全蜕变为一座军事重镇。
数不清的民夫正在将大量的粮食、器械、伤药等军备物资从后方运进雄州,同时又有数不清的民夫再将这些物资运去前方军营。
如今两军尚未交战,大军驻扎不远,这些民夫到还算轻松。一旦战事一开,大军突入敌境,到时候雄州城肯定还要繁忙数倍。
进了雄州,众人直往知州府而去。以前和诜的老巢,如今已经变成了童贯的中军行营。
听得和诜从军营送来军报,且有叛辽归宋之人前来密告军情,童贯便将它事情全数抛开,又紧急召集了麾下的谋士,便命人将王叶召入。
验过告身荐书无误之后,又是一番传送,王叶便来到了大厅之前。至于韩德和其它士卒,自然在州府外等候。
进得大厅,便见主位上坐着一位黑粗的胖子,旁边座椅上,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位文人模样的官员,最后面的椅子上,竟然坐着一位武将。
王叶便朝主位上的童贯一揖到底,开口道:“下官王启年拜见宣帅!”
官家老早就下了诏书,自己也颁下了谕令这么久,如今方才见到第一个前来归降之人,童贯心中自有几分高兴,便开口道:“你可是真心来降?”
王叶便开口道:“宣帅拓疆土于西北,灭乱匪于东南。数十年间,纵横天下从无敌手,威名早已传遍天下。如今又亲率虎狼之师北伐燕云,辽地之民闻此皆战栗不已。闻风欲降者,又岂独下官一人哉?”
这马屁拍的好,童贯点了点头,示意王叶继续。
王叶便接着开口道:“燕云之地原本便为汉人所有。辽国一时兴盛,乃占此膏腴之地,且凭之觊觎汴梁。如今金人兴起,辽国衰落,此乃天时。宣帅久经军阵,上下咸服,大军齐力破辽,此谓人和。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如今宣帅手掌天时、人和,而辽军独占地利。以此推之,故知辽军必败,辽国必亡,燕云必复。下官虽驽钝,却也知君子当择主而事,择机而行。正要附宣帅之骥尾,也好博一个封妻荫子。”
童贯哈哈大笑,开口道:“你既有此心思,本官定会给你机会。”
旁边的赵良嗣咳嗽了数声,童贯方才反应过来,挥了挥手,示意进入正题。
赵良嗣便身为谋士,自然同和诜那种半吊子不同,当务之急乃是确认此人投诚的真假,不可能随便来个人投诚就相信,万一是耶律大石的死间呢。
取过王叶的告身同和诜的荐书,赵良嗣细细的看了一遍,却没发现王叶叛辽归宋的牵线人。
于是赵良嗣便开口问道:“你在辽军之中曾任何官何职?”
王叶便开口道:“下官科场失意之后,便同友人北上游学,不幸被耶律大石扣押。辽军之中缺乏文人,便留了下官在军中,替辽军军中机密文字李睿德帮办文书。故此颇得参与军中机密。”
赵良嗣便开口道:“且将归降之事细细说来。”
王叶便开口道:“下官身为宋人,颇受辽人欺凌。此事使者张宪曾亲眼所见,可为凭证。且官家同宣帅曾下令招抚辽人,下官得闻此事,便有了叛辽归宋之意。承蒙张朝奉青眼,赠与下官九品文官告身同荐书一封。下官故此决意冒死南逃。”
赵良嗣便开口道:“告身同荐书何在?”
王叶乘机开口道:“俱被种老将军扣押。”
童贯听得此言,心下暗道:“种师道果然不愿北伐!好在当初派了和诜同杨可世前去牵制。看来以后还得小心提防种师道。军情机密之事,不宜透与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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