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出战的这一万西军,除掉战死以及溃逃者外,如今尚且剩下八千多人。
见着辛兴宗领着这些残兵来投,童贯自是苦笑不已。当日自己扶持得此人对抗种师道,谁料到今日又是此人坏了自己复燕大事,正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丧师辱国,原应重处,唯有当日自己扶持得此人之时,曾有官家暗许。
又加之童贯如今自身难保,眼见着复燕无望,童贯也懒得去治辛兴宗的罪,只将其囚禁起来,他日带回京师,让官家自己去处置罢了。
至于这八千西军,辛兴宗既已被囚,按职位轮下来,便归了刘延庆节制。
当下众人正欲继续西去,然则大军尚且在半途,便有风声传来。永兴军路的夏人闻听得辽人已去,西军已回,便急匆匆的撤围,退了回去。
敌军尽去,童贯正要命西军返回驻地,自己押着辛兴宗往汴梁俩交差。
然则就在此时,赵良嗣终于追上了童贯大军。正所谓风云际会,眨眼又是一场风雨。
听闻得赵良嗣前来,童贯自是大喜,赶紧命人召入。
当下二人一相见,童贯乃执赵良嗣手曰:“若得仲亮在,本官何以至此”
如今已经分别得近两月,闻听得童贯此语,赵良嗣也是泪如雨下,开口道:“实为下官才疏学浅,故为他人所算计,连累得宣帅有今日。”
童贯亦是喟然长叹。
二人感概良久,赵良嗣这才开口道:“宣帅,复燕之事,万不可轻弃!所谓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如今若陡然班师,退回汴梁,则大事去矣!若要再度出师北伐,自是难于登天。”
童贯也唯有开口道:“唯有朝廷诏令在此,本官又岂敢不从?”
赵良嗣便开口道:“既是如此,不妨拖延得数日。若是下官猜测不差,此事必有变故!”
童贯闻言大喜,便开口道:“仲亮何以做此言语?莫非朝中又有风声传来?”
赵良嗣摇了摇头,开口道:“下官正自河北东路赶来,即便朝廷又有风声传来,又如何能快过宣帅!”
到了这里,童贯才想起赵良嗣身负运粮差事,便开口道:“仲亮既自河北东路而来,只这粮草却当运往雄州。可是朝廷诏令,既然大军已退,便命仲亮就地交割粮草”
赵良嗣摇了摇头,开口道:“下官闻听得宣帅班师,便也顾不上许多了,只将此事托于副手,便单马前来追赶宣帅。”
见得赵良嗣赤胆忠心为自己出力,童贯正为当日栽赃之事愧疚,当下指着赵良嗣开口道:“此乃不赦死罪!仲亮何其糊涂!”停得一停,童贯便继续开口道:“且喜本官尚未去职,便先替仲亮担当一二。”
赵良嗣赶紧行礼以表谢意。
童贯问名了赵良嗣擅自离职的日期,便于书案上提起笔来,卡着日子拟定了调令一道,且加盖了自己的大印。
有了此调令,赵良嗣此次偷偷前来便算不上擅离职守,即便粮草出了问题也同其无干。
虽则如此,若此事为朝廷所查明,反倒童贯要担上几份责任。
赵良嗣接过此调令,心下也是感动异常,如今也顾不上许多了,便跪地开口道:”宣帅抬爱下官若此,下官敢不已死报之。今有肺腑之言,正当一吐为快。”
童贯便亲手扶起赵良嗣,开口道:“你我相交多年,名为宾主,实则兄弟,又何须如此?仲亮有话,但请说来,本官自当洗耳恭听。”
赵良嗣便开口道:“即是如此,下官鲁莽了。敢问宣帅,果以为耶律大石真降否?”
童贯便开口道:“自是真降无疑。莫非仲亮犹自以为此事有诈?”
听得童贯此语,赵良嗣顿时无话可说。事到如今,宣帅尚且还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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