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碎瓷片上跪了那么久,有没有伤着,要不先包扎一下吧。”在路上,明月关切地问肖儿的伤情。
肖儿摇头:“不碍事的,我们别耽搁时间了,回去太晚姑姑会责骂的。”
到了一座孤零零的院子前,院门已经掉漆,裸露出大块的原木色,一只铁锈斑斑的链子锁悬挂上面,但没有落锁,门口也没有守卫。
“这里就是冷宫?”明月问。
肖儿抬头看看门上的字,若有所思道:“是的。”
明月正奇怪这儿没有落锁,也没有守卫,冷宫里的人跑出来怎么办,转念一想,能进入这儿的人,曾经是多么的风光荣耀,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就是让她们出去,她们也不见得愿意。
冷宫就是一座活死人墓,还没进到里面,就嗅到死气沉沉的气息了。
肖儿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宽敞空荡荡的院子,院子三面都是低矮的房屋,院子内则是一地枯草,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此时因为阳光明媚,院子有里许多坐着或躺着晒太阳的女人。
门被推开的刹那,她们条件反射地抬起头观看,随即又别过头去,只有少数人依旧盯着她们手里的糕点看,眼里露出贪婪的神色。
肖儿小心翼翼地穿过这些女人,仔细看她们的模样,努力辨认出她要找的人。
明月不知道她找的人是谁,也没有问,只跟随着她的步伐往前找。
这些女人,一律穿着灰黄的衣服,头发乱蓬蓬的,有的人穿着还算整洁,有的人衣衫褴褛、都看不出衣服的颜色了。
她们脸上的表情,或木讷、或愤怒、或呆滞,有人见她们盯着自己看,还咬牙切齿地咒骂几句。
院子里的人都找遍了,肖儿也没找到要找的人,脸上不由得全是失落。
“我们去屋子里看看吧。”明月提议。
肖儿这才想起还有屋内没看,就绕过院子里的女人,一间屋一间屋寻找。
屋内比外面冷清多了,屋子里大多数都是空的,偶尔见到个人,也是病歪歪躺在床上起不来的。
屋内,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真想象不出那些养尊处优的女人,乍然来到这儿时的心情。
终于,来到一间屋子里时,肖儿的步子迟疑了。
屋内的床沿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她垂着头,乱成一团的头发歪在脸侧,看不清她的模样,不过从她全身的气质和裸露的白嫩的皮肤可以想象,她曾经也是一个后宫中身份尊贵的女人。
“丹妃娘娘。”肖儿喊了一声,就扑过去跪倒在她旁边。
原来她曾经是丹妃,位分与惠妃算是平起平坐。明月想到惠妃住的那座豪华宫殿,与这儿想比,反差无异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丹妃缓缓抬起头,明月才看清她的脸,脸色惨白,额头、脸颊还糊着一些脏兮兮的东西。不过眼睛还算有神,五官精致,也是个美人。
“丹妃娘娘,”肖儿颤抖着拉起她的手:“奴婢肖儿,来看您了。”
“原来你是肖儿,”丹妃把手抽回去,面无表情说:“你来也来过了,就走吧。”
肖儿固执地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哽咽着说:“奴婢在宗人府做苦役,日夜思念娘娘,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个机会来看一眼娘娘,下次见面,不知又要等到何时,求娘娘不要赶奴婢走。”
丹妃的语气依然没有一丝感情色彩:“我早已经不是什么娘娘,你来讨好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讽刺挖苦我几句,也好章明你过去不可一世的主子也被你踩到了脚下。”
“娘娘,”肖儿抽泣道:“奴婢刚进宫时才十岁,先去的是兰贵人的宫里,她嫌奴婢粗笨,要把我赶去永巷,恰好被还是丹嫔的娘娘撞见。您可见我还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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