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拉起德妃的手,拍拍她的手背,劝慰说:“你既与他断绝关系,就当从未抚养过他,至于以后会怎样,只要妹妹想开些,无论发生什么,你充耳不闻就是。”
以后?德妃当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一山不能容二虎,君王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等太子做稳皇位,肯定就要发兵讨伐于他。
你们斗吧,德妃畅快地想,最好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这样她的瑜儿才有机会。
这样一想,德妃原本憋屈悔恨的心舒畅了不少,她刚才都要怀疑蔺相士的预言准不准确了,这样一看,茉儿母仪天下不是没有可能。她就暂且将瑜儿的规划放一放,只要度过眼下难关,保住了性命,来日方长,说不定就到了让瑜儿出马收拾残局的那一天。
德妃看着皇后那张温和的脸,嘴巴一弯笑了,她这个笑,并不是强颜欢笑,而是扫尽阴霾发自内心的笑。
“妹妹不是不以大局为重的人,将来太子想要怎样做,妹妹是臣子,后宫又不得干政,妹妹当然无任何异议。”
太子拱手道:“母妃言重了,儿臣称您一声母妃,在心里就把您和母后一样对待。我们只论母子,不论君臣。”
好一个后宫佳丽亲如姐妹母慈子孝的画面,皇上若不是奄奄一息,恐怕都要惊掉了下吧。
好一个大言不惭,这就称自己为君了。德妃暗讽道。
“时辰不早,妹妹也该回宫了。”德妃实在不想再继续演戏,在这里久留也无任何意义,不如告退。
一会陆陆续续还会有人来探望皇上,皇后嫌人多眼杂,巴不得德妃快点离开,就笑道:“妹妹大病初愈,是不宜过久在外面逗留,快些回去歇着吧。”
皇后母子把德妃送到大殿门口,看着德妃略显臃肿的身子拖着华丽丽的裙摆逶迤而下。
“母后,德妃娘娘似乎太过讨好于我们了。”太子语气怪怪地说。
皇后展颜一笑:“她知道大势已去,她已经无力回天,今后想在这宫里好好生存,就要仰人鼻息了,她愿意讨好我们,我们也乐的做这个人情。”
“母后要留下他?”太子问。
皇后说:“等你做了皇帝,每日忙的抽不开身,就更不愿搭理我这个老太婆了,哀家在孤零零的后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只要老实本分,哀家就当养了只会唠嗑的狗,解解闷罢了。”
站在高高的大殿上,皇后看见远处有几顶仪仗朝这边行驶,知道又有妃嫔要来,就冷哼一声,甩甩衣袖转身回去了。太子紧随其后,一同进了皇帝寝殿。
德妃回到长禧宫,绷紧的神经才敢放松,长长舒了一口气。
芳草把一杯热气腾腾的碧螺春呈给德妃,说:“奴婢不能进皇上寝殿,因此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奴婢能看出,娘娘心情不像过去那样郁结了。”
“哦?”德妃瞧了一眼芳草:“你连本宫想什么都能看得出?”
德妃身后的宫女惴惴不安地朝芳草使了个眼色。都说伴君如伴虎,其实德妃身边的人也并不轻松,要时刻提防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子,生怕哪句话甚至哪个细微的动作让德妃心里不舒服而受到责罚。就算是德妃最贴身的宫女芳草,挨打挨骂也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德妃娘娘刚刚从皇上那里回来,自然也要与皇后交一阵火,其心情可想而知。德妃每回从外面回来,大家都噤若寒蝉,小心翼翼,芳草却偏偏往火药口上撞,真是不要命了。
芳草像未看见宫女暗示一般,笑着说:“奴婢在娘娘身边伺候多年,若是连娘娘的情绪都感受不到,当真是奴婢的失职了。”
德妃笑了笑,说:“原来如此。”她扫视了一圈屋里的宫女太监,道:“你们都退下。”
一众宫女太监如临大赦一般,暗自都松了口气。看来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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