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他方才又皱紧了眉头:“只不过,这应该只是猜测,证据呢?”
高廷芳冲着杜至微微点头,等到杜至又从怀中取出一片衣料,一枚铜钱放在两人之间的高几上,他才淡淡地说道:“这是杜至割下的其中一名刺客衣物。光老大人应该知道,楚国除却贩茶之外,还有两桩最赚钱的产业,一则是采丹砂,一则是种木棉,这衣料看上去便是木棉。但是,刺客身上竟然带着这样一枚天策府宝以及不少楚国铸造的乾封泉宝大钱,这就有些问题了。”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天策府宝乃是楚王当年求封天策上将军成功之后,大喜过望,这才铸造的铜钱,我曾经得过一枚,就如同这一枚一样,铜质厚重,文字遒劲,然则并没有在外流通,而是赏赐给左右亲近,据说总计不过上千枚。而在楚国国内,为了吸引商人直接以货易货,城中流行的是铸造很差的铅铁钱。料想会派出来担当行刺之事的,只可能是弃子死士,不可能是楚王心腹,怎会带着这样一枚天策府宝和几十枚大钱?要知道这些钱价值不菲。”
光孝友听高廷芳说到这里,终于悚然动容。他心悦诚服地点点头道:“世子殿下果然明察秋毫,慧眼如炬。既是你觉得那是吴国栽赃嫁祸,接下来这一路,应该就不用担心了。”
“不,恰恰因为很可能是有人栽赃楚国,我南平使团可以借此机会大闹一场,让楚国使团有苦说不出。”
高廷芳见光孝友满脸错愕,他便身体前倾,一字一句地说道:“诸国之中,南平最小,光老大人凭什么认为我们到了东都之后,唐皇会单独接见我们,又或者会听得进去我们的话?既然是小国,先天便带有巨大的劣势,那么,我等在入东都之前,就需要自己造出声势。先前投宿驿站时,杜至已经发现仍旧有人窥伺,明日也许仍有变故,那么我们正好趁此兵分两路,符节由光老大人你掌管,但国书还请交给我。”
光孝友虽说有些心动,但更多的是警惕。可当高廷芳具体说明时,他顿时瞠目结舌。
“明日若路上再遇袭,光老大人你带着护卫和杜至这些人继续北上前往东都,到东都定鼎门四方馆之后,便不妨大肆宣扬因为遇袭和我失散。至于我,就带着洛阳和疏影走小路。”
高廷芳见杜至同样满脸震惊,他用眼神制止其进一步发问,这才开口说道:“杜至已经打探到消息,韦贵妃兄长卫南侯韦泰的嫡长子韦钺,如今正好在邓州,我会设法和他巧遇。南平王世子之名虽说尊贵,但若无人引荐,到了东都便泯然众人矣。要想说话有人听,就需表现出相应的价值来。”
光孝友终于完全陷入了高廷芳这一波高似一波的谈话节奏。沉吟良久,他想到届时诸国使团云集东都,南平使团确实最容易受到忽略,他终于把心一横,沉声说道:“好!但是,世子殿下,我只希望你能言行一致,莫要辜负王上和郡主的期待!”
高廷芳垂下眼睑,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我只顾私心,不顾南平之危,便教我入阿鼻地狱!”
光孝友这才面色复杂地站起身来,可是,正当他要离开时,却只听高廷芳突然又开口说道:“还请光老大人将你带的药分我一些,韦钺虽为勋戚之子,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不能让他看出半点破绽。”
听过高如松仔细嘱咐,光孝友深知自己怀里揣着的那药何等厉害,此时不由得回头朝高廷芳望去。见其面色如常,仿佛说的不是那戕害身体的穿肠毒药,而是寻常补药,他不禁大为犹豫。可是,想到高廷芳剖明的利害,他最终还是拿出了那个瓷瓶来,随即便上前在高廷芳掌心倾倒了数粒。
“世子殿下切记,这药十万分厉害,绝对不可多服!”
“光老大人放心,我心里有数。杜至,送一送光老大人。”
当杜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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