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悦耳的叫声,而他也在那旁若无人地逗弄,压根没注意到旁人。乍一眼看去,这位容侯仿佛就是东都城内的寻常纨绔子弟,哪里有一国使臣的样子?
林御医心情简直坏极了。看看此次朝贺的使臣,高廷芳,徐长厚,再加上这位容侯苏玉欢,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容侯苏玉欢却不知道一个擦肩而过的御医是如何腹诽的,当杜至去而复返,客客气气请他进去的时候,他就高高兴兴地提着鸟笼入内。等进了屋子之后,发现里头温暖如春,他就忍不住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高大哥这是病情好转了吗?听说你发病的时候,屋外需穿单衣,屋里不用火盆。”
“算不上好转,只是发作期过去了,多谢容侯关切。”高廷芳半坐在软榻上,心里仍是吃不准这位南汉国主的小舅子,国后苏氏的弟弟来找自己干什么,所以对那一声高大哥竟然也没留意。可下一刻,他就更加惊讶了起来,因为苏玉欢竟然直接上前将鸟笼送到了一旁侍立的洛阳手里。
“这是我前日到东都城内逛的时候,在南市买到的,声音动听,正好可以给不能出门的高大哥你解解闷。”
见洛阳拿着鸟笼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疏影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画眉,高廷芳哑然失笑,当即欠了欠身道:“我们从未谋面,容侯却如此费心,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我们见过面的,高大哥你不记得了?”
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让屋子里气氛瞬间凝滞了下来。提着鸟笼的洛阳面色铁青,原本好奇打量画眉的疏影又恢复了那张冷冷淡淡的脸,跟进来的杜至勉强维持着容色不变,但一只手却不知不觉去摸剑柄。只有高廷芳用食指和中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记事之后就几乎没有出过王宫,难道容侯从前进过南平王宫?”
苏玉欢顿时开心得笑了:“高大哥你果然想起来了,没错,就是当年父亲带着我出使南平的事!那时候我才六岁,因为好奇藏在使团的车里,被父亲发现后已经没办法送回去了,就跟着到了江陵。南平王得知之后,请父亲带我进宫,我就是在那见的你,我还记得那时候你不喜欢和人说话,一直在屋子里不出去,瘦得一阵风就能吹跑。你那时候对我说,我是你见过的唯一外人,还送了我一副玉连环,和我说了很多话。只可惜就半日功夫,我就只能回去。”
高廷芳扫了一眼杜至和洛阳疏影,情知他们肯定是出了一身冷汗,他就摇了摇头道:“很多年了,那时候整天就是吃药,扎针,很多事我都记不起来了。”
嘴里这么说,他心里却有些怅惘。南平王没有兄弟子侄,百般求医问药,医治不好唯一的儿子,也生不出第二个儿子,因此,当真正的南平王世子十六岁病故时,南平王竟是选择了秘不发丧,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唯一的女儿江陵郡主身上,否则也不至于对他那般敌意。
如果苏玉欢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位真正的世子在足不出户,只能看见那狭窄天空的十几年生命之中,是否真记得这么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朋友呢?
“高大哥真的不记得我了?”苏玉欢却颇有些死缠烂打的架势,“你是怪我之前没来看你吗?其实你在四方馆门口出现的时候,我就想来的,却被副使刘大人死死拦住。我这个正使就是个摆设,我做不了主的。今天我也是偷偷跑来”
就在他说自己是偷跑,引得高廷芳不禁莞尔时,就只听外间传来了一个侍卫的声音:“世子殿下,南汉副使刘大人来了。”
“啊!”苏玉欢一下子跳将起来,原本俊俏讨喜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本能地想要往高廷芳那软榻后头躲。所幸下一刻,并没有人进入屋子来。
“世子正在休养,容侯却少年心性,突然跑来搅扰,还请世子恕罪。”只顿了一顿,门外那个沉稳的声音就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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