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出现在了监房之外。他眼神猛然一缩,不由得用恼怒的目光瞪着韦钰,可韦钰却根本不在意,反而笑着对外间的苏玉欢招了招手。
等苏玉欢拖着沉重的步子迈进了监房,韦钰这才回过头来,看着面上凝满了寒霜的高廷芳说:“你不要掩耳盗铃了。这世上没有人能一辈子活在谎言之中。只有孩子能够天真纯良,只要长大成人,都必须直面险恶,学会狡诈如狐,阴狠如狼,机敏如鹿,将来这才可能鹰击长空,鱼跃四海。你那些人手全都困在狮子园,只有这小子身份特殊,却又一手好轻功,你却要任由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在狮子园里独自忧愤撞墙?”
苏玉欢一直都不喜欢韦钰,但此时此刻,他却不由得对这个素来说话很不好听的家伙心生感激。如果不是他带着自己通过那条匪夷所思的密道来到这里,那么,他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真相,日后怀着最深沉的悲恸,离开东都回到南汉。
他咬咬牙把心一横,直接大步走上前去,就在高廷芳面前跪坐了下来,沉声说道:“高大哥,我十六岁了,不是三岁孩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能容忍你用为我好的名义瞒着我!”
“傻小子!”高廷芳忍不住摇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开口说道,“你既然已经听到了,那么我不妨摊开来明说。此次的事情,是我早就谋划好的,让韦钰找了个和纪韦两家都相关的人选,把之前徐长厚就已经发挥过一次的话题重新挑了起来。等到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时,我这个病得七死八活的世子直接一死,到时候再拿出无可辩驳的证据来证明我是真的,那么,只要控制好此中分寸,可以将纪韦两家吃上一个大亏。至于我则借机死遁,退居幕后。”
苏玉欢刚刚已经隐隐猜到了,但此刻仍然不禁面色苍白:“可是,高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昨天在狮子园就想问了,明明是凉王和颖王夺嫡,关你什么事?”
高廷芳瞥一眼似笑非笑的韦钰,原本微微佝偻的腰一下子挺直了:“本来和我无关,奈何南平地处诸国之中,只有区区三州之地,而父王除了我,只有小妹廷仪一个女儿,我既然不能挑起家国社稷的重担,那么只有舍了自身,为他们谋一个最最光明的未来。相比冲动暴躁天性凉薄的颖王,口是心非虚情假意的凉王,皇上是大唐天子,真正能用的人却反而不及颖王和凉王背后的韦家和纪家,我虽不是国士,却知道应该如何择主。”
“你家高大哥的意思是,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韦钰却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见高廷芳皱了皱眉,他就懒懒说道,“好了,说清楚才好,苏小子,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你的打算呢,说来听听!”
苏玉欢只觉得心乱如麻。他是南汉的容侯,留在东都不过是为了避开国主的疑忌,给父亲那些昔日部将一个光明的未来,并没有打算涉入这场天下第一大国的夺嫡纷争。更何况,高廷芳是为了家国,可他的立场呢?他只觉得之前自己愤怒的质问是那样的可笑,一时不禁咬紧嘴唇握紧拳头,直到足足良久之后,他才猛地抬起了头。
“人人都知道我和高大哥一见如故,相交莫逆,之前还住进了狮子园。更何况高大哥你既然准备死遁,那么将来我就不那么醒目了。我不敢担保能帮你做任何事,但我总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啧啧,说得不错,你要是大包大揽,那才是祸事!”韦钰终于大笑了起来。他施施然站起身,沉声说道,“苏小子,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代替你高大哥在这坐牢。”
此话一出,不但苏玉欢呆若木鸡,就连高廷芳也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他的计划中,从来没有这一环!
韦钰却没有在意两人的惊讶,笑吟吟地说道:“当然,我会让刑部尚书薛老大人吩咐房世美,从即日起不再放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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