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整整十二年,从六岁懂事之后,他便开始走出荣王府待人接物,这翊卫府也曾经来过,大略明白韦钰带他过来的举动,更知道刚刚这番话意味着,翊卫府乃是皇帝一党的营地之一。此时此刻,他尽力消化着这一系列信息,正要进一步追问的时候,却见韦钰对他一笑。
“翊卫府上上下下,我早就都收服了,但我任官之后只来这露过一面,别人想来也就以为我只是担个名头。但接下来这些天很重要,我却没空耗在这里,所以思来想去,我就决定拜托高兄。”他说着就看向了体格和自己类似的杜至,似笑非笑地说道,“杜至这身材只要换上甲胄,再把脸涂黑,装上大胡子,活脱脱就是个孟怀赢。哪怕有人怀疑,只要有孟怀赢带的虎贲从旁护卫,就没人会怀疑。就算杜至一时半会不能上手,有你佐助,事半功倍。”
高廷芳顿时轻轻吸了一口气,眉头紧蹙:“你一向是用这翊卫府做什么的?”
“很简单,盯着京城各家藩镇的进奏院,当然也盯着纪家和韦家。”韦钰哂然一笑,随手将那垂落下来的一缕带着银丝的头发甩落脑后,“相比你之前只能做出谋划,身陷囹圄之中时却不知道实行得如何,眼下你可以了解得清清楚楚。好了,我就不图你一声谢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指点杜至换装。”
撂下这话,韦钰便转身疾步出门,当高廷芳反应过来要去追的时候,人却早已经两个起落不见踪影。头皮发麻的杜至毕竟反应快些,慌忙上前问道:“世子殿下,我去追”
“算了,追也追不上。”高廷芳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果然下一刻就只见外间有一个一身戎装,眉清目秀,表情却有几分刻板冰寒的年轻亲兵进来,满脸严肃,一丝不苟地单膝行礼下拜。
“将军有命,请杜大人随我去装扮。”
杜至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晕了,不由得用求救的目光去看高廷芳,却发现高廷芳却在若有所思打量那年轻人。足足好一会儿,他才看到自己敬爱的世子殿下扭头看向了他,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他的心凉了半截:“事到如今,也只能先按照韦钰说的去做。杜至,你就委屈一下吧。”
高廷芳见杜至一副犹如吞了三斤黄连的表情,他只能安慰道:“你不是一直想能当一回勇夺三军的将军吗?这次可是从天而降的好机会,好好把握。”
好好把握什么呀!他可没有韦钰那样变装易容的兴趣,他就是上战场也希望用自己这张脸!
杜至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垂头丧气跟着那个年轻亲兵走了。直到这时候,先前一直都知机不吭声的洛阳方才一下子活了过来,蹑手蹑脚到高廷芳背后,低声说道:“世子殿下,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之前和乐公主来过,说了一通安慰的话,又看了您那副双陆棋就匆匆走了,我实在是心里放不下。疏影还说,我们不在,谁给世子殿下梳头,穿衣,烹茶?”
疏影从来不知道洛阳还能这么狡猾,瞪大眼睛呆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便干净利落地耍赖道:“反正来都来了,世子殿下你别想赶我们走!”
听到这两个最不对盘的小家伙竟然都说出了我们两个字来,高廷芳顿时唯有苦笑。韦钰先斩后奏,把杜至和洛阳疏影全都给他赚了出来,又哄了苏玉欢固执发作,铁心替他在刑部天牢中蹲监房,把他给换了出来,如今韦钰又一走了之,留给他这么一大摊子的事情,他还能怎么样,袖手不管吗?
他早该知道的,当年韦钰就是这样不管不顾,任性而为,现在只会越发肆无忌惮,哪里会收敛?以韦钰对东都的熟悉,他这点人手是不可能把人找回来的,与其白费劲,还不如先把这翊卫府的一亩三分地看好。
于是,他只能打起精神道:“这次你们犯的错就姑且记下,毕竟是杜至管束不力。但狮子园中还有那么多人留下,你们三个一走,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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