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大哥说,阿娘生下我之后不久,她就去世了,有人要害我,所以我的身体曾经不太好,父皇就把我放在观文殿中养病。我认字读书,大多数时候是韦大哥教,韦大哥不在的时候,曾经是我的乳母阿郑教我,她是很好很好的人,可后来也病死了。父皇不喜欢外人见我,他偶尔也会教我一些东西”
听着磕磕巴巴的陈述,高廷芳只觉得一颗心仿佛揪了起来。就连承谨唯一知道的这所谓身世,竟然也是韦钰告诉他的?在宫里这种地方,哪怕韦钰是何等恣意的人,能说的也自然是皇帝授意可以告诉承谨的那些东西。而且,为了那张酷似自己儿时的脸,他的这个弟弟竟然从没有真正出阁拜师读书,启蒙老师竟然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绝对不适合为人师表的韦钰。至于皇帝本人,那更加不可能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历经当年惨变,他甚至怀疑,皇帝对于承谨来说,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斩钉截铁地说道:“我都知道了。从现在开始,只要你愿意,我会教你所有你该学的东西”
高廷芳这话还没说完,承谨就又惊又喜地嚷嚷道:“我当然愿意,我一直都希望有人肯教我!可韦大哥他太忙,每次教我天,他就会至少消失半个月,上次还有一次是整整半年我很想他,问他去哪里了,可他不肯告诉我,说我知道了对自己没有好处阿郑她们也告诉我说,韦大哥有韦大哥要去做的事情,我要听话,否则以后就连他也不能来陪我了”
看着承谨那渐渐流露出水光的眼睛,看着他那咬紧的嘴唇,难过的表情,高廷芳情不自禁地轻轻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随即就安慰道:“以后见到他时,我替你说他!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把眼泪擦了,接下来,我会教你,怎么做好这个左金吾大将军!”
预计到承谨并没有像其他皇子那样经历过名师的教导,所谓认字读书也就是闭门造车,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完全是被荒废的,高廷芳接下来就用最简略的语句介绍了左右金吾卫和翊卫府的职责,乃至于其中的人员构成,又耐心回答了承谨提出的好几个问题,等到其终于点头表示明白,他这才继续说道:“你不过十岁,外人都认为,你这个大将军不过是担个虚名,根本管不了事情,而实际情况,也和大家猜测得差不多。”
自小只能看到头顶的那一小片天空,如果不是皇帝选对了乳母和那些宫人内侍,承谨的性格就绝不仅仅是纤细和敏感,而会变得孤僻多疑。但是,对于这样相当犀利的评语,他还是表现出了一丝不甘心,当即低声说道:“我知道我现在不行但我可以学!”
“很好,如果你刚刚说,既然别人能把事情做好,你就正好袖手不管,那么,我就不得不提请皇上,不要寄希望于你在左金吾大将军这个位子上建功立业了。”高廷芳知道,自己这最后半截话一定会激起承谨的强烈反应。果然,对于建功立业这四个字,承谨的反应尤其强烈。
“我认字都还不全,四书五经都没读完,甚至连马也不会骑,高大哥,你真觉得我能建功立业?”
“能!”
简简单单一个字,见承谨那张脸瞬间神采飞扬,高廷芳不禁在心中暗自感慨。每一个孩子心中都有一个英雄的梦,他在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是曾经崇拜过武艺高强的张虎臣?面对这样一个愿意学,更亲近自己的弟弟,他不知不觉便决定拿出真心。
当傍晚时分,承谨应该要回宫的时候,出宫时战战兢兢的他却有几分恋恋不舍。而等到他的马车和随从消失在视线之中,高廷芳便收起了刚刚那温和的笑容,用严峻的口气吩咐杜至。
“传话给洛阳和疏影,让他们在明日太阳落山之前务必见到李承,让纪云霄对外放出消息,声称纪飞宇很快就要走了。这位武宁节度使为什么到京城来,我不知道,但皇上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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