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激灵,再次朝车厢中之前根本没注意的那个主人看去。这一次,借助外间此刻很好的光线,他终于认出了人来。
那竟然是卫南侯嫡长子,韦钺!
“郑公子,久仰大名了,今日得你主动乘车,主动造访卫南侯府,实在是我之幸事。来人,还不服侍郑公子下车!”韦钺眼看两个侍卫上前,如狼似虎一般将瘫软的郑怀荣从车上架下来,跟着下车之后,他就似笑非笑地说道,“郑公子,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不如好好谈一谈?”
郑怀荣压根就不相信韦钺只是纯粹想找他好好谈一谈,纪韦两家的仇怨人尽皆知,他竟然会自投罗网自己把自己送到卫南侯府,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当他不由自主地被人架到了一间屋子,看到墙上那些血迹斑斑的铁环和刑具,以及火炉上烧得通红的烙铁时,他终于再也克制不住心头的恐惧。
“小侯爷,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
“哦,郑公子头上好像是挂着个校书郎的头衔。”韦钺挑了挑眉,无所谓地说,“可节度使保奏的职衔,在东都可不作数。再说了,你被纪云霄带走的情形有很多人看见,你上了我卫南侯府的马车却没几个人知道。你就算真的熬刑不过死在这里,那又有谁知道?”
郑怀荣一直都有一种士可以傲公卿的自信,然而此时此刻,面对强权的严酷威胁,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弱小到难以对抗。当韦钺一个眼色,两个架着他的侍卫提着他的双手拖他到墙边,直接要将他往那铁环上扣时,他终于再也不敢赌对方不会真的动手,把心一横问道:“小侯爷到底想问什么?”
“很简单,你在纪云霄那里,都听到了些什么?”
郑怀荣虽说有些自以为是,但为人并不笨,他一下子想到了纪云霄把他放走时的冷嘲热讽。尽管纪飞宇的行踪如果泄露出去,那么他回头一定会遭到凌厉的处置,可如果眼下他不说,也许就没有将来了!
“三公子把我带回彭城侯府之后,他一直都没有再见过我。直到今天他放我出来时,对我说,大帅就在东都城外的云龙山庄,如果我想告状,那就尽管去!只不过告状要趁早,这两天大帅就要走了。”
韦钺想到自己跟踪纪云霄的人,最终找到的地方也是云龙山庄,然而,那个地方虽说暗哨密布,处于一座小山丘上,却不如最初发现的龙泉山庄易守难攻,而是在较为开阔的地带,所以他一直有些不大确定,生怕纪云霄是在使诈。可是,现在听郑怀荣这么说,他却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莫非纪云霄也同样是对纪飞宇这个父亲心存怨恨,所以想要借刀杀人?一定是如此,否则这家伙在这时候特意把郑怀荣放出来干什么?还特意放出消息说,纪飞宇已经快走了!要知道,就算纪云霄这次帮纪飞宇立下大功,有那两个已经在徐州等地经营多年的兄长,纪云霄还能有什么作为?最重要的是,在东都这一亩三分地上,他就不相信纪飞宇能够调动比他们更多的兵马!
想到这里,韦钺顿时笑了。而没有他的吩咐,两个侍卫依旧没有松手,直接把郑怀荣的双手套上了铁环锁死。郑怀荣见状大恐,不由声嘶力竭地叫道:“我说得都是真的,若有一字虚言,让我让我”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素来不信别人的所谓实话真话,没有经过严刑拷打说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是不尽不实的。”韦钺说着就对那两个侍卫使了个颜色,其中一人立时去提了一桶盐水,直接往郑怀荣身上一浇,另外一个就拿着一条小牛皮鞭子,狞笑地上了前去。当韦钺转身离去的时候,听到的就只有皮鞭破空的呼呼风声,郑怀荣的惨叫声和咒骂声,以及两个侍卫的哂然冷笑声。
韦钺起初不以为意,可走着走着,他就想到连日来又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庶弟韦钰,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对付郑怀荣这种软骨头,那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