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钰竟然是你!”
纪飞宇确实早就忘记了韦钰。尽管有消息说这个韦家庶子深受皇帝赏识,可以随意进出紫宸殿和贞观殿,可他从来不曾把人放在心上。他满天下的仇人多了,但大多都是敢怒不敢言,没有报仇的能力,可现如今,他只看韦钰背上那把弓就知道,对方有充足的力量置他于死地,就和之前战场上韦钰挽弓搭箭,悍然射杀了箭楼车上那些射手一样!可笑他之前竟然认为那是谢骁儿,白白将谢骁儿卖了给颖王和韦家,否则说不定谢骁儿还能接应他一二!
可天下没有后悔药,而且这时候后悔已经晚了!
“没错,就是我。”韦钰嘴里这么说,目光还仿佛不经意一般扫了一眼疏影和洛阳的藏身之处,见两人全都一点动静都没发出,就仿佛不存在一般,尽管之前还曾经嘲笑这两个小家伙沉不住气,但此时他心里却颇为满意。毕竟,藏着两张武艺很不错的底牌,而且高廷芳和承谨率领翊卫府的兵马就隐伏在山脚下,随时随地都会来当鹬蚌相争的渔翁,他满盘棋局已经赢了一多半,怎么能不高兴?
“纪大帅,你就不好奇我如何会在这里守株待兔?你这么多年来没有离开过东都,我这么多年来却足迹遍布东都城中内外,虽说还不至于每座房子都到此一游,但是,拥有足够的空间不受外界干扰,可以暗蓄甲士,可能属于纪家的产业,我却全都尽心尽力探查过,你这云龙山庄如此有名,我又怎么会放过?别人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你却是明渡陈仓,暗修栈道,可惜你遇到了另一个聪明人,你预先埋伏了数百人在这云龙山庄,早就不是秘密。”
纪飞宇被韦钰讽刺得七窍生烟,然而,意识到若没有转机,等到颖王和韦泰韦钺父子派人往这边围追堵截,他只有一个死,平生第一次虎落平阳的他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劝说道:“韦钰,怀敬太子都已经死了十二年,就连他的亲生父亲,当今皇帝也不过是对外做个样子,绝不是真会想到他,你又这是何苦!当年的事,是纪太后找我借的人,据说还是你姑姑韦贵妃收买皇帝心腹内侍做圈套,我那时候本就不在京城,根本就不知情,你要报仇,实在找错了人!”
藏在暗处的洛阳和疏影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本是为了行刺纪飞宇而来,却能够听到这样的内情。若是两人藏在一起,此时无论如何也会露出些许动静来,但正因为各藏各的,谁都不愿意此时露出破绽,回头被对方笑话,因此硬是忍着滔天恨意,就这么静静地隐伏在那儿。
而韦钰面对纪飞宇的急切解释,却是哈哈大笑道:“纪大帅你何必对我解释?如果我真心要取你性命,之前在乱军之中,我根本不用对箭楼车出手,只消把矛头对准你,凭这射日弓的射程,我拼着从今往后废掉右臂,你觉得你能逃出生天?就是刚刚,若我存心要杀你,死的就不会是你那两个谋士了。放心,你的命很贵重,我可不会杀你。呵呵,你不用费口舌了,想要杀你的人来了,我先走一步!”
见韦钰腾身后跃,又听到追兵已经赶来,纪飞宇心中一动,正要立时趁机退入密道,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韦钰却不仅仅是离开,临走时长笑一声,洒下了一把劲气十足,乱七八糟的暗器,飞刀飞镖四处飞舞,纪飞宇虽有护卫在身,等到躲闪开来之后,两边墙头已经连续不断有人越墙而过落地,须臾就把他紧紧围死在了当中。面对这一幕,他终于生出了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凉,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横刀身前。
而洛阳和疏影压根没想到韦钰根本不管他们,直接就跑了,顿时傻了眼。可恨这时候他们又不是躲在一个地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还不能让别人发现,于是在呆滞了片刻之后,他们干脆继续屏气息声,生怕露出一丁点动静,把自己也给深陷了进去。
“颖王殿下和侯爷赏金千两,这时候若后退,赏金可就是别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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