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真义士也!豫让荆轲不外如是!我虽是至尊御命侯府内史,不过你放心,此事我定会设法为你遮掩。”
楚信淡然道:“二位想必过虑了,此次在下并非要捕鱼杀之,而是先捕鱼再放生,何罪之有?若是鱼儿死了,我还拿什么去传讯郁林守军?”
陈霸先、周琅二人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奚兰笑道:“陈兴国,我收回此前的话,你这人,还不错!”
陈霸先半晌才回过神来,对周琅试探问道:“国相,既然传讯之事已然有法子解决,我还需不需要去找侯爷?
我看找到侯爷的可能性很小,莫不如让我与侯府部曲一同前往马平声援,或许陈某还能立下些微功劳……国相以为如何?”
周琅对他看法已经大异从前,思索片刻后,慨然道:“你既然愿为侯爷立下些许战功,我若拦阻未免有失臣下本分,找人的事情我会另行差人前往,便命你领侯府部曲百人,即刻前往马平声援!”
陈霸先单膝跪地,慷概高呼:“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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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平城下,尸体成堆,许多尸身早已被烧成了焦炭,有些还在冒着呛人的青烟。
这一战惨烈非常,从卯时算起,已过去了六个时辰,樊虎望着眼前的惨状,生平第一次从内心生出少许恐惧,他从来不怕死去,令他害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将如何面对中军大帐中的那位。
樊虎脸上肌肉抽搐了数下,铁蒺藜留下的伤口狰狞恐怖:“赵四,大贤良可有新的法旨传来?”
身旁赵四战战兢兢地回道:“方主,大贤良师睡得正香,属下没敢……进去,此前知晓了冯护法阵亡的消息,我看他老人家似乎……我不敢说。”
樊虎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说!”
赵四壮着胆子轻声道:“我看他老人家好像……全然不放在心上,我只听到大贤良师说:‘冯龙走得好啊!这世上几十载的苟且,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我道门图的是千秋万载、永生不灭,待义父功成之后,再去地府捞你不迟!’,方主,有些话小的听不明白。”
樊虎脸色越发难看,心中忐忑不安:“义父如今连我等誓死追随十余载的义子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实在令人齿寒啊……
他既然如此痴迷仙途,这天下又要来何用?最后还不是白白牺牲了我等的性命?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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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之上,一片肃穆。
数十具兵士的尸身被灰麻葛布覆盖着,整齐的平躺在城头地面之上。
谢迁接过范弦递上来的酒水,逐次来到死者身前,停留片刻后便在死者身前洒上一碗酒水,不断重复直到在所有尸体前默哀完毕,才回到众将士跟前。
他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知道战场之上死人是难免的,此刻胸中还是有些压抑沉重,这些鲜活的生命,片刻前或许还在城头奋勇杀贼,此时却已成了冰冷的尸体。
谢迁深吸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世间最宝贵的便是生命,而他们却已为我们活着的人死去,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来自何处,更没办法让他们魂归故里,唉……”
他调整了下糟糕的情绪,强迫自己尽量不要再去多想生死之事,淡淡道:“青山处处埋忠骨 ,何须马革裹尸还……将他们烧了吧……”
谢心珏再次感受到了阿兄心中的忧伤,悄然上前劝道:“阿兄,今日阵斩贼人过千,这已然是前无古人的惊天大胜!
他们虽然牺牲在了战场上,却极有可能换得了数千人活命,功莫大焉!你别太难过了……我看贼人已然鸣金收兵,不如趁此机会,阿兄与众将士痛饮一杯,如何?”
谢迁朝她笑了笑,一阵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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