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师又是个老头子,六七十岁老眼昏花,看错了很正常。说不定他就是怀疑自己看错了,才会让你去做第二次测试。至于烧伤痊愈别逗我笑了,你根本没见着自己的伤势是怎样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他们说得天花乱坠,而实际上你可能只是被烫了几块红肿而已。世事往往就是如此简单无趣,别把他们想得太复杂了。”
奥因称是,淡淡道:“这样啊那可真是抱歉,我的故事让您失望了。”
他根本没有反驳或者试图说服戴蒙相信的意思,只是有些事被压在心里太久了,他想要说出来,哪怕没人会听。
名单完成了,他从口袋中摸出一枚样式独特的古金币,小心翼翼地和名单一起放进了信封里。金币上的花纹古朴别致,不属于当世的任何一个发行过货币的国家。他把信封递给了戴蒙,说道:“又要辛苦您了,和往常一样做就好。”
戴蒙接过来,晃了晃,金币与纸张摩擦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他一脸疑惑:“匕首,勋章,这回又是金币,真不明白‘灰狐‘为什么喜欢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奥因淡淡一笑:“因为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总有些独特的c常人难以理解的嗜好。”
戴蒙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怎么接受奥因的说法,不过他行事历来干净利索,拿了信就离开了酒馆。
独自留在隔间里的奥因轻轻叹了口气。谁都不信他讲的故事,莉朵拉不信,戴蒙也不信,他们不满足于单方面的说辞,总是执着于建立自己的判断。这很好,也确实是聪明的做法。奥因不置可否,但也正是这份聪明,让他们与真实擦肩而过。
他犹记得自己醒来之时。
那时他躺在地窖的石床上,火焰带来的伤痛尚未痊愈,他动弹不能,连呼吸都带着血的腥味。空气中弥漫着脓水与血污的恶臭,它们来自于铁链上还未洗净的纱布,但归根结底还是来自于奥因自己,他知道,那是他的血和伤。
“妈妈”
那是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母亲很快便回应了他:“我在,奥因,妈妈在这里。”
那时映入眼帘的母亲的面容,和过去已有些不太一样了。她形容憔悴,不复往日的健康与活力,眼窝深陷,那擦拭过不知多少次的泪痕尤其显眼。然而看到他醒来,早已疲惫不堪的母亲却露出了笑容,那是自父亲的死讯传来后,时隔了一年的母亲的笑容。伴随着不停流下来的泪水,她的笑容里却充满了幸福,仿佛只要奥因安好无事,她这一生便再没别的要求了。
在这阴冷的地窖里,在昏迷不醒的奥因身边,母亲究竟守候了多少个日夜,又为他的安危哭泣了多少次呢?
他无从得知。每当他想到这个问题时,他的心都会疼痛起来。
母亲抱住了他。那时的他全身都缠满了厚厚的纱布,几乎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母亲的拥抱让他不禁吃痛。不过,也正是这疼痛告诉了他,他还活着,这一美好的事实。
一时间,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和母亲说。
他要和母亲道歉。几个月前他和母亲吵了架,他任性愚昧,一点儿都不顾及母亲的感受,是个讨人厌的自私鬼,明明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他却什么都不懂,也不想去懂。他应该道歉,他早该道歉了,一文不值的自尊心绊住了他的脚步,该死,他怎么能那么愚蠢!
他又想把他的经历告诉母亲。那火焰中的见闻,炎热的梦境,古老而未知的声音,以及来自火焰的召唤。他必须回应,炎梦告诫了他沉默的后果,他必须回应。他必须跋山涉水,直达寒冷的绝境世界的尽头,为烈焰的君王送去“炎”的供奉,否则他必死无疑。
他还得告诉母亲真相。根本没有什么失足跌落,是他的哥哥把他推入了炉火之中。杰洛米所说的都是谎言,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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