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妹妹熟悉这个人,姐妹间隐私互相不探询。程放之前也不知道祝明霞的男人会写小说,看了《贵汇文艺》,就跑去问祝明霞:“有个写了雪痕和雁飞两篇小说的人和你老公同名同姓,是不是一个人?”
祝明霞回答说:“是。”
程放抓住不放,继续问:“那里面的两个主人翁,一个叫天雪,一个叫鸿雁,是不是你?”
祝明霞说:“小说可以虚构,故事情节完全靠编。”
程放好笑,那样缠绵缠绵悱恻的爱情,没有经历过,再怎么编也不像。贺国荣的头脑竟然那么复杂,凭空幻想出那样的故事?两篇小说分别叙述两个不同生活环境中的女人,完全不一样的爱恋方式。程放开起了祝明霞的玩笑:“小心哟,哪天那个叫什么鸿雁的人一下出现,怕你受不了哟。”
玩笑开过,程放正经和祝明霞说:“有一天,我要亲自问你老公,从他口里掏出小说里面两个美女人物的真实版。”
祝明霞也不感觉闺蜜图谋不轨,说:“你去问就是了。”
程放忽然又改口说:“我才不去呢,写小说的人天生就是多愁善感,我肯定受不了,他看见我,想入非非,拿我当他构思中的小说原型那可是大麻烦。”
教室里坐着三十个考生,程放认得的也不少,个个都心怀叵测,朝她谄媚微笑,她不屑一顾,继续把注意力放在贺国荣身上。她并没有过多地去影响他,只在五步以外,静静地看他埋头做题。
贺国荣很快就做完了,试卷放在讲台上,她那时特想要去翻看一下。可是考点副主任李红专就在那儿坐着,权威兮兮地,她要多朝上面看几下,李红专就会起疑心。他这个人的心胸狭窄,第一天到局里就让大家领教了一下。
他拿了任命文件来报到上班,正逢局里开业务会,局长逐项安排工作,给大家说新来了一位同志,姓啥叫啥来了干啥。局长喊大家欢迎,带头鼓掌,也有不鼓掌的,乜斜眼睛看他。有人心里不爽,股长没有从内部推选,从外面调来,完全凭关系?有人想法很大,他也不作了解,脸上挂满冰霜,坐几分钟,也不打任何招呼,起身就走了。
隔一个小时组织部长来了电话,说:“待会儿我亲自送李股长来上任,你们准备一下吧。”局长忍气吞声,请大家不要动,坐着等。
好不容易李红专走了。程放等那椅子上的热气散尽,才慢慢坐上去翻看。看到贺国荣的卷子,马上就明白他总是第一个交卷,并不是做得快做得好,而是……她一阵揪心的难过,原来根本不会做,一张卷子被画了好几次坑洞,仔细辨认,能够看清楚的题过不了两成,肯定毫无及格的可能。
字也写不好,歪歪扭扭像鸡脚叉。他们那一批人没有能够很好地读书,那个年代要负一定的责任,但是全怪那个时代也不客观呀。程放没有多想,毫不犹豫地决定要帮他一把。
她急速地翻看所有的试卷,发现有一份做得相当好,卷面干净整洁,一看就可以断定是佼佼者。她有点不忍心,犹豫了一下,看到这份试卷的考号106,与贺国荣的166号这么接近,这倒促使她加速下定决心,立即动手,提笔将两份试卷考号巧妙地处理了一下。于是考得极好的这份试卷,变成了贺国荣的166号,而考的很差的那份试卷,考号自然就成了106号。想那倒霉的人,信心满满,记在所有人前面看成绩公布,一抬头是这样的结果,会不会当场晕倒?程放心里酸酸地道:对不起了。
程放干这个一点也不觉得亏心,为朋友两肋插刀,情义重于理智。其实她内心深处非常难受,这件事情要怎样告诉祝明霞才好?她现在心里面酸苦酸苦的,实在无法将那个会写小说的人和这张试卷联系在一起。她不准备伤害好朋友的自尊心,但又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无声无息过去,她干了姑息养奸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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