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了，今天就是选举日，贺国荣记着自己的任务，到村口安置黑板，进行计票。韦支书说他要到西边去通知选民，两人就分手。

    贺国荣赶到村口，一群人已经聚集在那里了。正式候选人名单已经张贴在墙上。贺国荣一看，只有区里下选的干部和胡老师，没有韦支书。他赶紧去找韦支书，人都说没看见，不知道他在哪里。十点是开始投票的时间，这时候，才看见韦支书走出来。

    贺国荣万分焦急，忙指着榜上的名单问他这是怎么回事？韦支书只淡淡一笑。与他在一起的委员说，是支书把自己的名字勾掉了。

    贺国荣抓住韦支书的手，急切地追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干。韦支书的手摇动着：“贺同志，云上村的情况，光是我们分头去做工作，还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我想只有这个办法了，这样一来，所有的选票才能集中在他们身上，任务才能完成。”

    贺国荣直摇头，说：“不行，不行。我们的选举办法是差额，你这样做就变成了等额，违反选举办法呢。”

    韦支书微微一笑，从身上掏出选举办法来，翻到了名额确定的那一条，读给贺国荣听：选举实行差额选举，也可以实行等额选举。贺国荣一下子就懵了。抢过文件反复看，还是这么一句话。想起来在区里开会，区领导强调要尽可能安排差额，他就一直把差额这个意念牢牢记住了，没有仔细阅读文件。

    贺国荣还没有从懵里醒过来，韦支书说：“贺同志，为了保证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我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要是有人追问，你就说不知道就行了。”

    贺国荣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朴实憨厚的人，关键时刻会有这么一招。不过这一招确实起到了作用。选举结束，汇总票数，区里下选的干部果然是高票当选。贺国荣和韦支书共同将这个结果报上去，黄副书记点了头，表扬他说：“你这个支书还是有一定的觉悟，招呼没有白打。”

    换届工作第一阶段任务完成，贺国荣和小马从村里搬到区里。贺国荣也获准回家一趟。

    跨进家门，看见儿子骑了一辆童车，新盏盏的，红颜色，好漂亮。他抱起儿子问：“谁买的？”

    儿子摸一下他的下巴说：“爸爸买的。”

    啊，我什么时候买的？一定是他妈这样说的。贺国荣眼眶一阵湿热。放下儿子，冲动地将祝明霞拥进怀里，一阵热吻。

    两口子在厨房忙碌。祝明霞说了小单车是简明买的。简明又有一幅作品获奖了，分了一半奖金给远驰买童车。

    “你去招呼远驰，这么多天不见，该和他多些亲近。”

    小远驰在画画，问他画什么？

    “画荷花。”

    祝明霞说：“伯母带了他几天，简明回家，纠缠着要教他学画。”

    吃着，就谈到了云上村，谈到善良的韦支书，他怎样推选别人自己不但代表，一家人吃包谷而把米饭让给工作组的同志吃；那些厚道的村里人，哪个待他们一点好处都念念不忘，要一辈子做牛做马去找机会回报；那个远征军的故事又讲了一遍，现在的政策对他们很宽容，他们当年为抵抗外族侵略的付出得到认可。

    灯亮了，准备睡觉。

    “等等。”祝明霞起身，抓住墙壁上的一个小环，拉动几下。

    “什么机器？”贺国荣问。

    “镇鼠器。”

    这边家清净的时候，老鼠们就会在隔壁动作起来，嘁嘁嚓嚓，就像开大会。祝明霞就在墙上掏了个洞，伸过去一根小杆子，杆子上拴了塑料袋，这边一个环，只要一有动静，就拉住小环摇动几下。效果还不错。

    安排孩子躺好，看着他甜美地睡了，两夫妻才靠在一起，还继续大草坝的憧憬。

    谈到云中大草坝，爬上去才感觉得到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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