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跃进确实给马运昌打了电话。罗大放拦住他问是不是要给县长报信,他就想直接回答说是,就算是龚祥兴来问也可以这样说,这没有什么可怕的。这样做一点也没有错,罗大放一贯心术不正,才把正常的行为看成是歪门邪道。
他豪不隐讳地告诉马运昌:“马雯的安排出问题了,被他们硬性调整了,与车正交换了。罗大放首先提出来,然后是张敬民,然后是……”大家的意见都与他的相反,他一个人,“你放下,我会自己来剪。”
他进家放下公文包,脱了夹克,换了蓝色罩衣,戴了袖套出来,从马雯手上夺过剪刀,先看了看刀刃有没有被损坏,再小心地揪住了伸长出来的凌乱枝条,找到合适的部位剪掉。
妻舅就站在他身后,并没有想看他操作,而是在想,怎样开口说话。马雯知道舅公要说的内容与他相关,就转身进家去了。
马雯精神不好,走路脚后跟都提不起,提拉提拉的,除了眼眶是黑的,人都像漏气的皮球,无精打采。马运昌就想当着他舅公的面呵斥几下,这么无出息,还能干成什么大事!
马运昌才要吸气,舅公就开口了:“我说啊,雯子的事是怎么回事呀,不让他当组织部副部长了,改到统战部去了,我听说是等你不在家的时候,就开常委会,怎么会这样呢?”
马运昌应声答道:“我知道的,是我同意的。”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开什么会比这个还重要?叫别人去代开一下不行吗?”
“不去开会,讨论到亲属的时候,也是不能在场的,要回避。”
“这个我懂,所谓回避是你在开着会,那几分钟就起身到隔壁去待一下,等他们过了,就又回来了。”
“是啊,恰恰就这点短暂的时间,检验着这个领导者的政治觉悟,组织纪律性,还有心胸的宽容度。”
“你不是几分钟的问题,而是整个会议,你把参会权,表达权全都双手奉送出来了。”
“没有,之前我和龚书记是交换了意见的,他在表达自己意见的同时,也会转达我的不同意见的。”
“我们雯子的事你是怎样和他交换意见的呢?”
“幺舅认为我应该怎么说呢?”
“我无法认为,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我要告诉你,我会说县长的儿子不能当组织部长,你信吗?”
“副部长,不是部长,两个概念。”
“在特定的情况下,这是一个概念。”
“特定的情、况?”
“或者说,是相当一部分人的看法。父亲是县长,儿子就进组织部?”
“相当一部分人?他们会反对?所以,你就干脆离开远远的,不参加会议?”
“这样不好吗?”
“我觉得你这是在玩游戏,可是游戏规则……你事先给他们打招呼了吗?我看现在的结果,有点怀疑,你事先可能没有这样做。”
马运昌已经修理完毕,收拾好工具,走进家,招呼幺舅进家歇息。舅公接着马雯递来的茶杯,抿着茶水,思考着与侄女婿的一番对话。
马运昌看着马雯问:“下文啦?”
马雯低声道:“没有。”
“你现在呆在家里,是等文件?”
“我今天就回乡下去。”
他舅公放下杯子道:“雯子你是要好好听你爸爸的话,他站得高看得远。”
院子里有响声,妻子买菜回来了。问儿子电饭锅插电了没有。支使他到厨房拣菜,留舅公吃饭。
舅公说:“饭就不吃了,我说几句就走。”
马运昌说:“要吃要吃,怎么不吃?我才回来,你就要走,多坐一下嘛。”
舅公欠了欠身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