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煊煌记得大师兄的嘱托,心中焦急,忙提步追进柴门。柴门之内是个暗间,只一点光线从外射入,连个物件轮廓都看不清楚。任煊煌便道:“薛嫂嫂,可有油灯之物照个亮嘛?”他连问了两遍,却不见薛四娘搭言,只好摇头叹了口气,从袖中取了火折子,在手中一晃点燃了。
借火折幽暗光线,任煊煌见暗间之内四面堆满了杂物,地当中一堆水桶c面盆之类的物件都被打得稀碎,显是方才一番激斗所至。
任煊煌手举火折,眯着眼缓步前行,才走了没几步,忽见不远处一口歪倒的米缸后面黑黝黝的一片。他一纵到了近前,立时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待他俯身将火扇凑近了一看,就见一人头发披散,倒在血泊之中。
任煊煌伸手一搭这人项上血脉,就觉脉息全无,肌肤更是冰凉一片。他心中急道:“坏了!方才只想着要借她之力,哪知竟是个辣手无情的女贼,只一下就坏了书生性命。。。嘿。。。大哥非要怪我不可!”他正在懊丧,忽得一转念道:“慢着!不对!我进得房来也不过转眼的功夫,这书生死就死了,好歹身上该有点余温呐!”他想到此处,心头泛起一片阴云,忙劈手撩去死尸面上乱发,低头看时,哪里是什么书生,却是个妇人,一张惨白脸上伤痕累累,左边眼睛只剩个血窟窿,里边眼球早已不知所踪。
任煊煌独闯店房的当儿,店外已乱成了一锅粥,一群天星门的门人弟子正七手八脚为大师兄治伤敷药。黄仲时虽已将眼中金针取出,伤处却仍是一阵阵锥心的刺痛。他只好将双目紧闭,盘膝在地凝神聚气。
就在此时,店房里猛得琴音大动,音色森森,包藏绵绵杀意,闻者莫不汗毛倒竖。黄仲时一拍大腿,豁然站起,急道:“糟了!老三遇了劲敌!”说罢他勉强睁开左眼,朝周围人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助阵!”众弟子被他这一吼,这才回过神来,答应一声,抄起家伙往店头就闯。黄仲时一目四下扫遍,却不见二弟史樵韧的影子,气得他低吼一声,将心一横,左手提长剑腾身抢在众人身前。
一众人等赶在店前,正待闯进门去,门里琴音忽得一震,竟是断弦之声。黄仲时心头一寒,侧耳细听,店里却再无半点声息了。众弟子在黄仲时身后面面相觑,脸上都显出惶恐的神色。
黄仲时到底久经战阵,心头只乱了一瞬,便转头低声道:“你们几个都散开了。你们几个,取了弩机在两边林中列阵,待对头现身,不必留情!你们几个,绕在店头背后,若有对头从后逃了。。。”他这一番布置才说到半截,门里传来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道:“哈,哈,哈,还分那么多处做什么,死在一起不是更好?!”
黄仲时吃惊之下,摆长剑退出三步。众弟子拉开架势,一双双眼睛都紧盯在店门口上。黄仲时等了一等,不见对手现身,便有意邀战道:“鼠辈,怎么还不出来受死?”
他这边话音刚落,身边土墙上爆出哗啦一声巨响,一团庞大身影冒烟突石从墙内猛撞出来。黄仲时见对手近在咫尺,手中长剑一送,一招魁星钻云抢出。只听当当当连响三声,长剑和对面兵刃碰个正着。
黄仲时一招受挫,点地腾身急退。一众弟子发一声喊,都抢上前来接应。烟尘中人大喝道:“来得正好!”一条长大黑影挂着风声斜刺里飞出。
两名天星门弟子此时正巧迎上前来,手上单刀被这物一扫,顿时脱手飞出。两人见落了空手,刚想拔步躲闪,一道冷风拂过,寒光闪处,腹中鲜血如柱喷出,竟是被个锋利的物件拦腰砍成了两段。余下弟子见二人残尸翻折倒地,无不失声惊叫。
说话间对面烟尘翻滚,一个魁伟身形如黑云般卷地杀来。只见这人平顶身高一丈开外,身形c衣着c服色都和方才店中的宝儿一般不二,可往头上看时,那一颗肉球般的嫩白脸蛋却不见了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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