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向《血神子》的无底深渊再迈一步。
正如典籍上所说,天魔修行,如操舟急流,有进无退,顺势者一日千里,逆势者舟覆人亡。他这强行压制,应该也算逆势而动,自然讨不得好果子吃。
他心中烦闷,办事却是麻利。只花了一个时辰,便在雁行宗那里商定了细节,告辞出来。此时天已正午,李珣不愿在外面多待惹事,干脆低眉敛目,只向宗门精舍飞去。
可这事情当真奇怪,他越是不想惹事,麻烦偏偏自动找上来。才飞了百余里,便听到背后有人大叫:「灵竹道友,灵竹道友!」
李珣一听见这嗓门,心中便暗叫声「晦气」,可因为某个原因,他也不能装着听不见。只好停身回头,先行了一礼,脸上排出笑来:「箕阁主,今日有闲?」
来人正是那面善心黑的箕不错,这厮也不管双方的辈分差异,哈哈笑着,赶上来便一巴掌拍在李珣肩膀上:「好样的!」
见李珣茫然,箕胖子嘿嘿笑道:「怎么,你还不知道?昨个儿你在通天巨木下和妖凤对峙,不落下风,已经传得满天下都是了。人人都说明心剑宗出了个厉害弟子,一身傲骨,便是天妖凤凰,也无可奈何。好啊,好啊!」
对这些虚妄的传言,李珣根本懒得理会,又因为是对这胖子,连表面做秀的功夫也免了,只是冷笑两声,不置一词。
胖子何等奸猾,立时便看出李珣的心思,眼睛眨了眨,忽然道:「既然灵竹道友不惧那天妖凤凰,却为什么对俺百般防备?俺可看出来了,这两日来,你灵竹可不厚道,防俺跟防贼似的!」
突然翻了脸,仓促间,任李珣如何冷静自制,脑中也有片刻的空白。
再看那胖子,只见他脸上每块肥肉都在抖颤,由此生成的纹路汇在一起,乍看是笑,可透过一层再看,却是模糊诡谲,辨不分明。
这一刻,李珣想到了东海上,胖子那尸骨无存的「师弟」。紧接着,他又想到,眼前这胖子,还是位执掌万年名门的一宗之主。
再次为箕胖子认真定位,李珣也定了定神,面对箕胖子意味不明的眼神,微微一笑:「何来防备一说?箕阁主无论如何都是前辈,我这做晚辈的,对前辈恭敬,是再正常不过。
「当然,若箕阁主往别处想,我也无话可说。」
箕胖子闻言哈哈大笑,又大力拍了拍李珣肩膀,方道:「小子有前途!
至少这嘴巴,比你那些同门长辈要厉害太多。嘿嘿,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大家都懂,何必解释。」
他一改先前油滑的姿态,老气横秋,大有海派作风。只是可惜这依然是他的伪装,看似坦白的态度,却依然回避了他最终的目的所在。
若在往常,李珣此时已经见好就收,为大家存份脸面。可今日,他心情正糟,碰上胖子这胡搅蛮缠的,心中火气忍不住突突外冒,但口中语气越从容。
「箕阁主言重了,在下昨日听箕阁主传授心法,言及此界宝物、奇物之分,自觉所获匪浅,极是佩服。由此,我倒想起一件事来:外界传说,箕阁主近来出游在外,收集各类宝物,是否便是行那追本溯源的心法呢?」
箕胖子咧开嘴角,正要笑。李珣却不给他机会,紧接着又道:「如此修行手段,玄奥精微,非我这后辈所能臆测。
「只是我听说,箕阁主以绝妙手法,取走了星玑剑宗的一枚定星,却也留下了一颗可代替定星的黑曜石,虽是不告而取,终究存了一份公义在,如此作派,令人佩服。」
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箕胖子的「公义」在哪里。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难得箕胖子脸皮厚度惊人,只是哈哈笑道:「什么公义不公义,俺只是有个公平买卖的心思……」
话说了半截,李珣便插言道:「有此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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