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水泽,鸟兽取水之地,葱绿点缀的湖泽岸边,开辟出了一大片空地,稀稀拉拉分布着二三十来间简陋小屋。
小屋就地使材,以枯木为桩,用粗藤做围,在藤上多挂树枝,十分简陋,一看便知是刚刚迁徙而来的部族的临时居所且并不打算久住,连茅草都没有来得及加盖多少。
咻啪!
尖锐的破空之声不合时宜的撕破了宁静,一人来长的骨皮鞭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五花,鞭鞘末端劈扫而下,立时血沫飞溅,黝黑健硕的脊背上爬上一道血痕。
“吼”濮辛负痛,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四肢那如同石块般的肌肉被紧紧的网缚在两棵树之间,扯得大树漱漱作响。
“呦呵,挺不服气嘛!我就想看看,还要几鞭才能抽掉你这一身傲气!”
鞭是好鞭,取自永川龙尾尖之皮,灰白的尾骨节做柄,鞭身因长期的抽打早已糅化,柔中带坚,刚中带韧。
“走失了昊英,你们十条贱命都不够赔!”一个尖锐而恶毒的声音厉声喝道。
挥鞭那人短小身材,披头散发,面抹浓彩,原来是一名祝士,胳膊尚不及鞭柄粗,能开皮见骨,全凭骨鞭之利。即便如此,濮辛也能毫不费力的一只手将其反摁在地。
祝士在部族之中数量不多,一般选自亲族之中,常随巫祝学习,且有些许地位,主司祭祖与刑罚,也算得上是半个神职人员了。
濮辛头颅低垂,鞭笞让他遍体凌伤,也没有多少力气再作挣扎,只恨昨夜还是有些忌惮,没有放开拳脚,和这些白昊氏族的杂碎狠狠打上一场,白吃了这些许苦头。
祝士上前一步,捏起他的下巴,嗔笑道:“你小子昨夜不是很疯么,还敢打伤我们的战士,今日怎么地像一团泥巴,任人揉捏了?”
“呸,你又算什么昊族第一勇士,虿虫一般,怎有我昊川少主一半的风采!”祝士轻啐,将鞭一撸,遥指树屋旁被部落卫士们簇拥着的一名十七八岁的精悍青年,想来这少年便是祝士所说的昊川少主了。
那昊川正闭目养神,听到那祭士的话,懒洋洋的眯了一眼,却见四下早就站满了人,为首的老者,面带愠色。
昊川见此也不在意,伸了个懒腰,松了松筋骨,强健的身子骨发出一串噼啪声,一挥手,示意那祝士暂且退下,懒洋洋道:
“有昊氏族长来得正好,我在此是为我父,也就是你们的酋长带句话,‘昊英务必寻到,否则你们有昊一脉,驱逐!!’”
“你!”老者面色通红,颚下灰须不住颤抖,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颤巍巍的手指着昊川道:
“你这毛头小子也当真不会说话,我‘有昊氏’从来都是部落的亲族,百年来带领族人寻觅水草,游猎四方,才有今日部落的强盛,甚至能在苗蛮诸多部落中能排得上名号,前酋长刚去不久,你们便落井下石,你可知,若没有我有昊氏的支持,你那不成器的父亲昊槐怎么可能坐上酋长的位置!?”
昊川轻蔑一笑,也不辩解,大声嚷道:“有昊一脉听着,大巫祝昨日占卜,得知前任酋长不识天时,好勇斗狠,污名四方。我族今日的山穷水尽,皆为其罪,只有献祭昊英,取悦祖神,才能赐下福泽,保我部族周全!”
祝士谄媚的笑道:“大巫祝又说了,你们‘有昊氏’出了个不成器的酋长昊悍,哦不,前酋长昊悍,虽然罪孽深重,但也罪不至全族,大巫祝仁慈,氏族之中的妇人,若能离开‘有昊’,必能有个活口!”
祝士言罢,人群骚动更大了:“你们驱逐我们,好抢夺我们的女人呐!”
“昊悍酋长在的时候,哪有你说话的份!”
“我们有昊氏族能有今日的衰落,还不是那么多氏族的战士,为了部落的利益,死的死伤的伤,到最后却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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