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拳打在了陆宴的脸上,陆宴被燕宸祤打翻在地,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这么大的事你也敢瞒着我!陆宴!谁给你的胆子!”燕宸祤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怪任何人,可他心里就是有一股火无处发泄,最后这股邪火竟变成了说不出的悲凉。
他蹲下身,拉住陆宴:“你是神医,你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忘忧散而已!怎么可能难道你陆神医呢!”
陆宴被他晃得头晕,拨开了他的手:“我是神医,但我不是神。
看楚姑娘目前的状况,胎儿多半已是死胎,如果不尽快导出,怕是连大人的命都保不住。”
燕宸祤没想过自己会有个孩子,更没想过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会因自己而死,她看了一眼仍旧神思恍惚的楚云韶,闭上了眼:“按你说的做吧。”
陆宴没有想过当时一念之仁,想不到反倒害了楚云韶。
怀孕初期,胎儿本就不是很稳定,加上楚云韶一直被折磨,气血两弱,如今染上药瘾,这个胎儿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没办法保住。
“楚姑娘,对不住了。”
当下情况容不得多想,陆宴铺开随身携带的针包,为楚云韶施了针,楚云韶只觉得整个人泛沉,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导胎的痛楚让昏迷中的楚云韶本能的将手移到了腹部,紧紧捂着,嘴里发出不明的呜咽,额上密汗涔涔。
腹部传来的阵阵绞痛,她张了张口,却是发不出一字。
腿间黏腻温热,血水将本就红艳的衣裙染的更红。
楚云韶的意识仿佛能够感觉到一般,心一下子沉入到了深渊,她的孩子,终究还是无缘于这个人世
与此同时,楚云韶的脑海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拼命的想要抓住,却是不能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看到楚云韶身下的一滩血水,燕宸祤的心莫名的开始抽痛。
那是他的孩子。
所以,这算不算是老天对他为了一己私欲,滥杀无辜的惩罚。
他没有再说话,神情恹恹的回到小室,看着那一尊与人等身,惟妙惟肖的蜡像出了神。
“青栀,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青栀,如果当年我执意把你留在家里该有多好。”
“你是在怨我,怨我娶了别人,怨我违背了对你的诺言对不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谁能想象,堂堂的镇国大将军,手握天下兵权,此刻在一手建造的密室中,面对着自己亡妻的蜡像,泪如雨下。
燕宸祤并不知道的是,这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
自那天以后,燕宸祤再也没有去过密牢,楚云韶全权交托给了陆宴。
忘忧散,上瘾容易,解除却极难。
饶是陆宴是名声赫赫的神医,面对已经成瘾的楚云韶,也只能在她每次犯瘾的时候,通过施针的方式努力压制,但见效甚微,说到底还是得靠楚云韶自己的意志。
为了怕楚云韶在戒瘾的过程中忍不住伤了自己,陆宴用绳子绑住了她的脚,用帕子堵住了她的口。
看不见,说不出,犯瘾时那如千万虫蚁爬进骨髓的感觉先是被无限放大,渐渐地,渐渐地变得麻木,身上的伤明明还没好全,可楚云韶觉得自己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楚云韶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等着自己,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每次熬过一次药瘾的发作,就像是整个人被脱换了一层骨皮。
生不如死,不过就是如此吧。
一段日子下来,楚云韶药瘾发作的时间逐渐变短,但其他时间她大部分都在睡着,原想着睡着了,便什么都不用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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