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不住的时候,突然,幼儿园门口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两个熟悉的身影,两个让她魂牵梦萦几十天的身影!
安之远和团团出现了!
崔如眉一看到他俩,差点儿脱口而出他们的名字。但是她知道,不能,坚决不能,如果喊出来了,她就难以收场了,就不好再放下一步步地实现自己的想法了。她除了忍,还是忍!
她痛苦地抓住了一棵广玉兰的树干,指甲都要抠进树皮里去了。她的嘴巴紧紧闭着,牙齿咬得死死的,目不转睛地看着团团爷俩。
只见团团穿着一套浅灰色的厚实的卫服,下面是同色系的打底裤,腰间穿了一个短小的小黑裙,脚上穿了一双粉红色的小靴。头发挽得高高的,在头顶扎了一个小髻,上面再装饰了一个很大的蝴蝶结,额头前的刘海厚实整齐。
团团的眼睛大大的,圆溜溜的,小嘴巴嘟着,好像不太高兴的样。
安之远蹲在团团面前,在对她耐心地说着什么。态度极其亲切。
当崔如眉将目光从团团身上移到安之远身上的时候,她的心缩成了一团。
现在的安之远,与以往的安之远是多么得不一样啊!
以往的安之远,长得偏胖一些,是天底下所有幸福的中年男人的样,甚至还有些微微的啤酒肚。他脾气温和,对妻崔如眉和女儿团团言听计从,将她们娘俩当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忙工作,忙家务,忙着照顾她俩,乐此不疲。
但是现在,他的脸上明显得出来瘦了,脸小了一圈,身体也瘦下去了。他戴着黑框眼镜,眼神里隐隐流露出来的,是挥之不去的忧郁和隐隐的憔悴。
看到这一切,崔如眉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无声地流淌了下来,沿着脸颊歪歪曲曲地向下,弄得脸上痒痒的感觉。
旁边有一个人从她身边走过,不经意地看了崔如眉一眼,有些好奇的样。崔如眉感觉到了他异样的目光,知道这样做不大理智,太引人注目了,便马上拿出纸巾来,将眼泪擦干,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看着那边的爷俩。
终于,安之远将团团交到了一个年轻漂亮女老师的手上,和她说了再见,扬了扬手,爱怜地看着她跟着女老师走进了幼儿园里去了,他这才转身,然后离开幼儿园。
“安……”崔如眉见他要离去,本能地一喊,但是才喊了半个字不到,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便忍住了没有喊出来。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安之远从她的视野里消失,她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当安之远的影从她的视野里消失后,崔如眉觉得浑身一下被什么抽空了一样,软软的没有了一点力气,站立不稳,就要往下溜。如果不是那棵树,她真已经瘫软在地上坐着了。
周围继续人来人往,但是崔如眉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她的眼前一片混沌,耳朵里一片嘈杂,她的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渐渐的,幼儿园门口的家长和学生、老师越来越少,至到几乎再没有一个人了。
人散去了,安静了些,崔如眉却有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脑袋里迸发出来。
“我要见团团去!”
这个念头一升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崔如眉被这个念头折磨得团团转,根本不能控制自己了。
离得远的时候,就只是思念;等近了,离孩只有几十米之遥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上前去,抱她,亲吻她,疼她爱她,感受她的孩气,感受她有柔软,看着她花瓣一样的嘴唇闭合或者开放,哪怕叫自己阿姨都行的!
不必,必须要见她!崔如眉觉得浑身不舒服,母爱的泛滥,让她痛苦不已,她像突然之间得了热病一样,浑身炽热不安。这病,只有一个人能治疗,那就是女儿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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