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在庄稼地另一头的两个儿子喊了一声,让他俩也跟着回家,自己便先走一步。
一路小跑,到了门口已经是气喘吁吁,顺手抓着门背后一把铁锨,撑着身子喘息,想要休息一下,再往里面走,谁知,屋里闪出一个神色慌张的男人。
“你是谁?”苟江虎还没反应过来。
王李管不敢多言,往旁边一闪,夺路就跑。
“抓贼啊——”苟江虎喊了一声,转身就追,他的小短腿,哪里是对手?苟江虎急了,举手把铁锨投掷出去。
王李管只觉得背上一阵剧痛,踉跄几步,几乎趴倒在地,苟江虎跑过来,捡起铁锨,再扎过去,王李管听到风声,猛然转过头,差点撞上苟江虎扎过来的铁锨,他吓得一个翻滚躲过去,背上的血染在地面,他也疼地呲牙咧嘴,可生命关口,他也顾不上这些,王李管比苟江虎高了不止一头,动作也敏捷地多,他瞅准机会,抢过铁锨,反手就拍了过去。
谁知道这个时候,苟江虎却忽然崴了脚,身子往下跌去,这铁锹一下子就砍到了脑袋上,鲜血如箭一般喷了出来。
刚才苟江虎那一声喊叫,已经让不少邻居出来,看到这个景象,几个妇女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杀人啦——”有人喊。
王李管扔了铁锨,掉头就跑,没几步便让人抓住了。
王李管被拥过来的邻居抓了起来,送进县衙,因为流血过多,他已经蔫吧了,自知案情明摆着,再加上已经没有力气对抗县太爷的刑具,王李管只好老老实实,他和钱文茜何时有奸情,骗了多少钱财,以及杀人经过。县太爷把他收监,只等刑部批文下来,便要把这恶棍斩首示众,没想到王李管受了伤,在狱中也没人管,几天后自己死了。
再说,捉奸捉双,钱文茜也免不了被抓进县衙过堂,她已经被吓傻了,话都不会说,摊成一堆泥,画押还是被站班的衙役在腿上踹了一脚,才略略清醒,拿笔画了个叉。
钱先贵听到消息,也吓坏了,事情完全没法转寰,让他有苦难言,尤其是死者是苟典吏的侄子,人家也容不得他做什么手脚。
若是女儿死了,此事便一了百了,钱先贵也不会这么心乱如麻,苟典吏为人有多狠,他心里清楚的很,他很怕苟典吏还要跟他算账,让他再付出代价。
钱先贵在县衙的宿舍,转了半天圈子,傍晚,拿着自己身边所有的银钱,在街上买了礼物,往苟家而去。
苟典吏已经羞得没法出门了,正在家里冲老婆发脾气呢。
“呜呜,老爷,钱家那贱货偷人,我怎么能知道?我要是知道,还不早早就想办法了?你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总是最后才传到自咱家人耳朵里”
“你,你,你还好意思说?我挣钱养活你,要你做什么的?给你说过多少遍,对哥哥家的事儿上心一些,你是给我怎么做的?”
苟金安心里难受啊,当年父亲着意培养自己,对大哥是十分愧疚的,临死,还拉着他的手,让他多多照顾大哥,可自己,可自己怎就疏忽了?
苟金安一点也不愿意面对自己做错了这个事实,此刻,他把全部的懊恼、愧疚,都撒到老婆身上。
苟林氏的确做得够糟糕,男人拿回的东西,有时也会叮咛一句,让送给大房,她如何舍得呢?自己男人挣来的,凭什么给大房?她刚开始还送那么几回,后来便全都留了下来,有时候怕男人看见不好,她甚至送到了娘家去。
苟金安也知道老婆对自己的话阳奉阴违,他懒得在这方面花费力气,或者,他也看不上大哥窝窝囊囊的样儿,觉得遭受穷困,是他没本事,再说,他的老婆年轻时如花似玉的,很是迷人,他也舍不得谴责,于是,他的大哥家,就这么一天天的落魄下来,连侄子的腰,也一天天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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