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压好,免得纸太轻会飞走。只等所有嫁妆都剪好,离夫人这才拿来铜盆,边念着卢家小姐的姓名,边把纸嫁衣,纸凤冠金镯子都烧了。
离夫人道,“这桩婚事只能等到夜里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行礼,只怕今夜是不能入眠了,二位可以先下去休息。”
长生闻言,回房去睡了一觉。大约快到子时时有人来敲门喊她去观礼。她想了一会儿这到底算是红事还是白事,后面想着那卢小姐毕竟已是阴间的鬼,为表示尊重,就换了一件淡蓝色的衣裳。
厅里点着白蜡,烛光太过微弱,将厅里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映得个人的脸色皆是阴暗。厅里只留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仆服侍,一个捧着的托盘里放着冥钱,一个捧着的托盘里摆着水酒。
其余下人已领了吩咐,过了亥时后都不得出房间。就怕人多,阳气旺盛,冲撞了阴气。
等卢家小姐成了亲了了心愿或许就要到地府去了,鬼是不能在阳间逗留太久的。到时会有阴差上来引路,这冥钱和水酒是给阴差享用的。
姜离在给弟弟弄着他胸前的大白花,姜曲有些无精打采,也是,这样的“喜事”换谁都笑不出来。
怜玉哭丧着脸道,“真是难为师弟了,他这样丰神如玉器宇轩昂的美男子,奈何苦命,要娶个鬼做新娘。”
钱如月穿了件嫩绿色的缎子做的裙子,显得有些显眼,但也没法子,不是她没想过避讳,衣服里就这件颜色最浅了。她道,“命苦什么,又不是要过一辈子。不过就是走个形式罢了。”
怜玉道,“拜堂虽只是形式,却也不是过家家的随随便便。若让你嫁给鬼,你愿意么。”
钱如月斩钉截铁,“当然不愿意。”她这样貌美如花,自小就想过日后是要嫁进司马家的,怎么会嫁鬼。
怜玉哭道,“那不就得了,我可怜的师弟。”
长生觉得怜玉有些不太一样,之前钱如月说再过分的话,好像他也是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想法,不会咄咄逼人。“怜玉师兄,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怜玉捧着心道,“师妹,我也不晓得为何,一想到师弟要成亲,心如刀绞。这是从前未有过的。”
曾经在昆仑山上,要他动手去揍师弟帅气的脸时他何曾心慈手软过,可现在非但下不了手去揍他,看到姜曲的脸还会脸红心跳,不能自控。
钱如月鄙视,与怜玉拉开距离,“你该不会喜欢姜曲吧?”但想想又不对,她记得怜玉追过她师姐的。
司马鹿鸣凝视怜玉的面容,也是察觉到他变化了,可又不像中邪的样子。
怜玉哀伤道,“若不是因为是父母之命,我定是要拉着师弟逃的,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
长生心想若是要姜曲跟怜玉师兄两个人逃婚,或许是他更宁可跟鬼成亲了。
街上打更的人敲了一下梆子,表示已是子时,大厅吹进阴风,将蜡烛都吹熄了。
姜离走了过来,给他们递上柳叶,“用它来擦眼吧,否则看不见的。”
这些柳叶全是用清明那日收集存放不见天日的露水侵泡过四十九日的。他们修为还不够,只能暂时借助这种方式来开阴阳眼。
而长生拿过柳叶,其实擦不擦眼对她没区别,因为她已是看到门外立着一位姑娘,穿戴的正是今日她亲手剪的凤冠霞帔,那姑娘脚不着地,轻盈的飘了进来。
卢幼昭飘到了姜曲身边盈盈一拜,羞涩的唤道,“姜郎。”
姜曲笑的有些僵硬,想着卢幼昭盖着红盖头也好,至少不会彼此尴尬。他向来不推崇盲婚哑嫁,却是事与愿违。“卢姑娘。”
“你我即将结为夫妻,不必这般生疏,叫我幼昭吧。”卢幼昭道,“我本已是阴间鬼,有道是人鬼殊途,本不该再奢望与你再共谐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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