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曲道,“这时候城门也没开,我看在这将就的歇一下,天亮了进城找我姐,如果师叔他们真在帝都,有可能去过姜府打听我们的下落,就算没去,我姐人面广,也自有办法帮我们把师叔找出来。再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给长生看看手。”
长生道,“不疼了。”应该是吃饱了好得快吧。
姜曲道,“怎么可能不疼,你可是血肉之躯。”
长生想着是不是该徒手捏爆一块大石证明给他们看看。那带着草木清香之气的夜风远远的送来了些声响,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唢呐锣鼓声汇集成一首十分喜气洋洋的乐曲,这曲子她听过,送亲的乐师吹奏的都是这首曲子,“好像有人成亲。”
声音由远而近,起初微弱渐渐的锣鼓喧天动静闹腾得厉害,虽还未见,却也可想而知阵仗多大,司马鹿鸣道,“荒郊野外深更半夜怕且不是人。”
“婚嫁之事又不是只许凡人有,妖魔鬼怪也有七情六欲上禀天地下合礼俗。既然人家办喜事,我们行个方便不挡道就是了。反正你我法术回来了,这三番四次遇难成祥,应该也没那么霉刚脱险又遇灯……”姜曲想到自己乌鸦嘴,有几回好的不灵坏的灵,话就打住了。
司马鹿鸣试着运气,发现体内的真气充沛无阻,确实是恢复了法术。他敛去些气息,不想再惹麻烦,不惊扰到对方,也不叫对方发现那便是最好的。
长生打算等队伍过去了,去捡柴生火。姜曲轻轻撞了撞长生的肩,“长生,借我靠一会儿吧。虫具里担惊受怕的,脱了险困意就上来了,这树太硬靠着不舒服。”
长生点点头,司马鹿鸣见姜曲低下头要枕在长生肩上,想把长生拉开时,一只手伸了过来隔在了长生的肩膀和姜曲的头中间,“我要不是认识姜公子,知道你是人,还真会以为你是我哪个远房亲戚,倒是很有我狐族的风范气韵。”
姜曲回头,薏米手里提着一盏垂着流苏的莲花灯,一身杏色的草纹袍子,笑得连天边月都自愧不如躲进云朵里了,当真映了那句闭月羞花。
隔着十来步,便是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停了奏乐安静的等着,新娘就坐在四只狐脸人身的轿夫抬着的花轿上,把红盖头一掀,不是红枣是谁,“小恩公,薏米方才说你在附近我还不信,还真被他蒙中了。”
薏米笑,“可不是蒙的。”长生手上还戴着他当初赠的手环,手环上有他的气味。
长生讶异,“原来是红枣你出嫁啊。”
红枣跳下轿子,拉住长生甚是喜出望外,对啊,我原想给小恩公送喜帖的,可是老祖宗说若是弗恃道长的眼睛治好了,你们可能回到玉虚了,怕玉虚未必人人都如弗恃道长通情达理不介意人与妖往来,给你送帖子反而给你惹麻烦这才没通知你。”
薏米道,“不是叮嘱过你没到洞府前不能下地的么。”
红枣嫌他啰嗦,“凡人那套学个七八分就得了,我们是狐狸,不必完全照做。”
姜曲记得这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可是扒过司马鹿鸣的衣服的,“这是要嫁去哪?”
薏米往前方指了指,倒也奇怪了,薏米所指的方向方才明明没路了,可突然眼前又冒出一条碎石铺成弯弯曲曲的小径来,“要嫁与北冥洞府的延鹤郎君,离这不远了。怕白日送亲惊了凡人,才选了夜路,没想到却这样巧遇到三位。”
红枣忍不住和长生抱怨,“那么多姐妹老祖宗都不选,偏偏选了这个最惹人烦的来送我,一路上总在叨叨,管这管那的。”
“那是老祖宗知道你们玩心重,定力不够抵不住这花花世界的诱惑,要让其他姐妹来送,出了狐狸洞,怕是三年五载都不会回去。对了——”薏米奇怪道,“还没问三位怎么大晚上的宿在这荒郊野外?”
姜曲叹,“说来话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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