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是当时公主带走的嫁妆,但是,那些东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俩人把整个墓走了一遍都没找到什么值钱的陪葬,连公主的墓志铭都没能找见。
于是俩人不得不走到放着棺椁的大殿里去,这大殿倒真是落得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羊脂玉做的地板上细细密密的刻了很多字。
敢情情公主的墓志铭这么长,全当地板铺都够用,有钱真好,老头子慢慢感叹着走到了墓室中央,盛爻会意,在东南角点燃一支蜡烛,然后来到老头子身边,一起打开了外椁。
然后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撬开黄铜棺材,盛爻拿了一副玉带銙,老头子捡了一大串鎏金点翠簪子,又牵了一对粟特打的白玉耳环,就准备封棺离开。
顺利的好像祖师爷赏饭给这两个相依为命的穷人,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归乡一样,且不说他们二人,有没有乡这东西可归。
盛爻突然感觉身上的尸玉散发出了有些灼人的温度,周遭却越发的冷了。
她低头看那女尸,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那女尸居然是个湿粽子。
她被保存的极为完好,肌肤吹弹可破,唇如丹砂,眉若点漆,睫毛分毫立现,云鬓高盘……
自然是极其好看的,然而湿粽子虽少,却也不是没有的。
这一个呢,没有穿敛服,血色的嫁衣服帖的穿在她身上,只是肚子上有些邋遢,好像衣服做大了很多,然后耷拉下来一样,极不合身的,倒像是生产之后,又穿上了当初的衣服一样。
而且,公主身上看似首饰的东西,有些吓人了。
这公主不知为何如此招人记恨,周身所有关节全被三寸长的铜钉钉死在棺材里,锁骨,琵琶骨,肋骨,盆骨,乃至大腿小腿都被锁链狠狠穿透,外面只露出一点点链子,剩下全被嫁衣和皮肉盖住。
传说以活人炼尸,将孕妇埋于阴眼附近,活活闷死之后,鬼婴会自行出生。
低等的以母体为食,不生不死,高等的,则可以聚集阴气,甚至灵智大开,却不能见到阳光。
难为公主还能睡的如此安详。
只注意了公主,他们没意识到,烛火摇曳,不知何时已然变作了青色,嫁衣的色彩不那么鲜艳了。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两人正要撤,就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极突兀的,炸响,在大殿里。
蓦地,公主睁开了眼,整个眼珠还保持着下葬的时候琥珀一样的色彩和润度,然后,迅速暗淡并黑了下去。
随手甩下几条墨线,老头子拎起盛爻就开跑。
身后,叮里当啷的,女尸缓缓坐了起来。
然后就是一阵密密麻麻的,类似子弹破空的声音,女尸挣脱了所有的铁钉,像是睡了很久,突然被惊醒一样。
一整噼里啪啦的声音,地上的白玉裂成无数碎块,跌落进不知名的黑暗深处。
老头子拎着明显不知状况的盛爻在仅剩的白玉之间闪转腾挪,同时把这么多年攒的黑驴蹄子和黑狗血不要命的抛撒出去。
女尸低下头,看见了自己瘪了的肚子,然后在身边一阵翻找,随葬品扔了一地。
然后就是一声怒吼,她腾地站了起来,朝着这里唯二两个活物走过来。
女尸动作越来越快,可能她活着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矫健的身姿。
“这公主什么来路啊,我的个乖乖!这哪是墓志铭啊,皇帝才能用的玉册她拿来当地板铺啊!”
离门口越近,白玉反而越少,宽度越来越大,他跳的也就越来越吃力,眼看女尸一开始行动不便拉开的优势都要消失殆尽,最后一块白玉却也要支撑不住了。
老头子死死地抱住盛爻,奋力一跳,才堪堪跳到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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