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这辈子接触最多的活人都只有三个,老头子,陈先生,何欢。
现在三个人里,一个不知所踪,一个驾鹤西归,唯一一个在眼前能捏住还热乎的,却只管喘气再不管其他的了。
苦思冥想一阵之后,盛爻决定先给何欢弄点吃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问题是食物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吃一堆好吃的食物。
墓葬和丧仪老头子也没少跟她叨咕,连带着赶尸一脉的许多手艺都是她平日的经济来源,于是,基本上没什么行李的两个姑娘,请了两个月的假,扶灵回乡。
邦妮十一岁,盛爻十四岁,本来她们应该和其他小姑娘一样,穿漂亮衣服,喝奶茶,追爱豆,写写作业,刷刷题的,但是,足够明智送她们上学的长辈们,大概也没有料到,自己赶不上她们的及笄之礼。
当然,盛爻她们家不靠谱的老头子除外。
她们就此做下了一个改变一生的决定。
不知道如果何欢的外祖是不是真的在弥留之际看到了什么,不过,就是这样一趟旅程,让这两个姑娘,离别的女孩所厌弃的生活越来越远。
你把一滴水滴入快满的盆里,可能不会有任何效果,但如果日积月累,这盆水迟早会倾覆开来。人生的轨迹,大概也就是这样慢慢分叉的。
都说风起于青萍之末,似乎确有些道理。虽然盛爻并不确然知道,她们这趟旅行发生了什么,然而,接下来的三年里,她没听过何欢开一次口。
而她胸口和盛爻一样的那朵彼岸花,则一日日疯狂的生长起来。
盛爻的也一样,何欢无数次封印压制,全然无果。
在何欢还能张嘴说话的时候,盛爻都没能问出这个纹身的来历,现在,更是别想知道了。
想起何欢看着那个烧伤的小姑娘时的表情,盛爻知道,她不会害自己的。
三年里,何欢成绩平平,高难成低不就,人际交往只有盛爻,乃至于多年后同学聚会的时候,根本没人想起何欢这样一个人物。
大概不是所有人的高中都要活的血色横流,狗血和鸡血一盆接一盆。
至于盛爻,虽然她不是什么细腻的姑娘,却也知道该想个办法解了何欢的症状,然而几次无果,她也就采用了老头子的办法,顺其自然了。
直到高考前三个月的时候,她们的日子都平淡而自然的过着。
托何欢那笔大到无法估量的遗产的福,盛爻彻底摆脱了自己靠先人救济过活的日子,顺顺当当去上了两天学。
不过她对历史和周易详熟却离经叛道的解释让老师很是头疼。
日子在慢慢习惯中趋于平静,只是盛爻粗大的内心也近乎迟钝的发现何欢的不对劲——
她几乎整宿不睡觉,但是盛爻来的时候会敏锐的闭上眼睛,开始还有几次被盛爻发现,到最后,就难以察觉了。
她从不进厨房,但是盛爻做菜到一半发现盐没了,走到客厅,一定会在茶几上看见盐袋子。
下雨忘收衣服是不可能发生的,赶不上公交也是不可能的,甚至何欢出现过的区域有人丢东西都是不可能的。
她的的灵力似乎得到了控制,但却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增长起来。
直到某一天,盛爻发现何欢丢了。
她们回来之后就没在何欢外祖的老房子里住过,于是盛爻的脑子好不容易敏锐了一回,指点她跑回了老房子。
房门没有锁,或者说,在盛爻到来的时候,锁自动开了。
久不住人的房子里积了很厚一层灰,地上有一串极轻的脚印,在这个阴暗逼仄的空间里延伸到外祖临走时待过的屋子。
屋里的家具还保持着主人临走时的姿态,只是,现在破败的场面让他们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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