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涌上心头。
她不讨厌他的碰触,她贪恋他身上让她安心的浅淡檀香,她渴望他温和清雅笑容下那丝若有似无的温暖。
午夜梦回那个十年之中让她魂牵梦绕的白衣身影蓦然与苏逍重合,她甚至生出一个自欺欺人的念头,他就是萧璟。
他怎么知道她最爱吃梅干、翡翠虾饺,怎么能如此的巧合连做菜的味道都与琯夷姑姑的一模一样,她这些年发疯般试图在别人身上寻找萧璟的影子,如萧珞、萧玦与他如同照镜子一般的相似容貌她一眼即知不是他,偏偏苏逍的言行举止总会让她有种难以名状的熟悉之感。
扶疏缓缓阖上双眸,嘴角挂着一丝悲凉嘲讽,她亲眼看着他入殓封棺,死而复生的理由太过荒谬,她要不要试探一下彻底断了自己念想?
“怎么了?”清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逍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坐下。
她勾勾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偏头却看到紫袍肩胛处扯破了一道不怎么显眼的口子,伸手摸了摸断裂的丝线笑道:“你就是这样换衣服的?”
“缝补一下便好,无碍。”
“你若不嫌我手拙,让我试试如何?”
苏逍有些愕然,扶疏自然的绕到苏逍身后,宽衣解带,褪下白袍,只余一件松松系着白色单衫,而后解下身上的银缎披风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温文尔雅如他很配合的由着她摆弄,自始至终春风和煦的黑眸柔情似水的望着她,眼底却似乎有一抹化不开的悲凉。
夏桑欲盖弥彰的张开手掌遮在眼睛上,从指缝中看着他们笑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马车上有一雕花竹箧,里面码着各色丝线锦缎及绣花针剪刀等女红之物,女子有此物件并不稀奇奈何出现在扶疏手中多少让人感觉格格不入。
芊芊玉手用撑子撑好白袍,挑了一根银白丝线靠在榻上一针一线的绣了起来,纤细的指不时抚弄着额角掉落的发丝,长睫如蝶翼一般微微扇动,那是他们不曾看到的模样,映着火光不施粉黛,娴静温婉。
夜幕沉沉,竹叶窸窣,暗香浮动,苏逍在旁看顾着火势间或侧目看着身边为他缝补衣袍的她,夏桑竟瞧出几分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之感,这是他第一次感觉他们是夫妻。
简单用过晚膳,夏桑不知跑去了什么地方,她补好袍子,满意的看着用银线绣好与袖口纹饰别无二致的云纹,炫耀般的递给他询问道:“可还看得过去,好多年不动针线手都生了。”
苏逍指尖摩挲着凸起的云纹,她离他极近,独属于她的兰花清香丝丝入鼻,他情不自禁伸手覆住她拿衣的手,一个用力把她扯入怀中,扶疏不妨连带着白袍整个人依力顺势倒在他的臂弯中。
她抬头惊愕的望着他,对视上她的剪水黑眸他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打算,收紧手臂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
隔着薄薄一层单衣,依稀可以感觉到他温热正常的体温,精瘦有力的胸膛,沉稳规律的心跳,那是正常人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却让她有种欣喜若狂喜极而泣的冲动。
没有挣扎做徒劳之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心口烈火烹油般灼热煎熬,那是把她推入地狱燃为灰烬的绝望,如果臣之还活着,她现在的样子……
她背负了太多的杀戮与仇恨,她曲意逢迎,八面玲珑,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她声名狼藉人人得而诛之,他肯定不会喜欢现在的她了,他会不会怪她?
苏逍忽然问道:“漱儿,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扶疏想了想:“平常人的生活,便如当下。”
“当下?”轻柔宠溺的反问,低哑的声音撩拨着她舒缓的神经,清冷的眸子透出异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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