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怔愣的望着不远处炼狱般的鬼哭狼嚎, 宛若被幽闭在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厉鬼,十分凄惨,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无情无欲的清冷面容在满目血光之中让人心惊胆战, 无情无欲可以渡人但与之相对的便是毁灭。
他是雁月惊才绝艳的太子殿下,可他的温文尔雅总让她忽略他隐匿在暗处的杀伐决断, 他是魔音谷手握生杀大权的锁魂使大人,可他的温柔体贴总让她忽略平静之中的工于心计, 他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只是他这一生的深情与温情全部倾注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白云笙低声问怀中的顾誉:“你刚刚对他说了什么?”
顾誉艰难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神情颇为无辜,张口想说些什么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呕出一口鲜血,他眉头紧锁轻轻抚了抚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凤眸上扬,眼角的泪痣风情惑人:“我运气一向不错,跟着我便不会走错路,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薄唇无声的张合道:“听你的。”
这次白云笙总算看明白了, 眼底的笑容更深,扶疏看了两人一眼起身便往苏逍的方向走去,顾誉拉住她的衣袖对着她摇了摇头, 对着她说了一句话:“他们已被摄魂术控制。”
扶疏瞬时灵台一片清明,围绕着九羲凝聚不散的魂魄,无痛无觉的傀儡,被鲜血浸染的越来越霸道的八卦血阵, 困守其中毫无章法的江湖各个门派,她几乎看不清苏逍的模样,只觉一片白衣氤氲了她的视线。
是了,纵然江湖各派,名门世家为剑阁马首是瞻,但总不至于所有人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一致对她兴师问罪,更勿论心思深沉的家主掌门毛毛躁躁的喊打喊杀。
他们如果杀了魔音锁魂使,无异于正面与魔音谷为敌,魔音谷不可能被一举歼灭,玲珑玦不可能属于他们任何一个人甚至会遭受灭顶之灾,剑阁更不可能时时刻刻庇护所有门派,届时他们又当如何自处?最妥善的方法就是任由剑阁自行清理门户,静观其变浑水摸鱼明哲保身。
可一切从一开始便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更令人心惊的是就连她都感觉所有事情合情合理并无不妥之处,理智让他们避之不及,可藏在心中的贪念让他们原形毕露,真真假假,谁又能分的清呢?
“你真的要让他们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苏逍拨弄琴弦的手未停:“他们胆敢冒犯魔音谷,这便是下场。”
“你果然得他真传,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苏逍轻笑:“祭司大人谬赞,他素喜清静,区区小事怎敢劳烦大公子。”
“这可由不得他。”
坤离阵法的光芒骤然变得黯淡,八卦血阵开始逆时针运转,琴声渐急,盘踞在他周围的黑雾焦躁不安的涌动,虞昭对大公子的感情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孔绥勾结魔音谷布筹这么久被他拦腰截断,他顺水推舟让玲珑玦现世不过是为了大公子,他孤注一掷以所有人的性命为赌注也是为了逼迫大公子现身。
上古四大神器,剑阁与魔音谷的争锋,魏国朝堂变故,江湖门派的步步为营,盘根错杂的利益牵扯,无头公案,到头来全部全了他的一己私欲变得再简单不过。
那个远离世俗冷冰冰的人即便出现了,虞昭又能做什么呢?
苏逍手指拨弄琴弦往后倒退几步,月华流转的七根琴弦无声自动,他一把攥住顾誉的手腕,冷冰冰的吩咐道:“破术。”
“我并不通晓如何破解如此强大的摄魂术控制。”
“普通破解之术便可。”
绵长的内力源源不断流入他的体内,顾誉一双眼睛黑的宛若化不开的浓墨,多看一眼便会不受控制的溺毙其中不可自拔,他缓缓阖上眼睛默念心法。
他的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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